第 51 章(1 / 2)

大汉第一太子 时槐序 15951 字 26天前

卫长看向刘据,第一次感受到他小小年纪,不大的身躯内暗藏着怎样的野望与胸怀。

刘据微抬下巴,神色坚定:“所以,阿姐,我不答应,绝不答应。这有违我的初心,与我之理想背道而驰。我答应不了。

“长姐,我不愿意为了家国,将一个女子置于如此险境;更别说是为我个人之私利,将她推入刀山火海。

“联盟西域有很多办法。譬如我做出玻璃时提过的西域商贸。玻璃物品多种多样,妙不可言。我们完全可以借此开通两方贸易。更何况,我说过,我此生不会只做一个玻璃。

“按照我的设想,张骞出使西域,建立与西域诸国的友好邦交。与此同时,我们还可组建商队,借我大汉盛产而西域稀有之物,开辟西域商路。

“商队可来往西域诸国,各类稀奇物品,价格高昂,大多是受贵族喜爱,我们不但能凭此赚取西域金银财帛,还可加强与诸国贵族王室的联系。

“第一步走出后,就可以在西域诸国设置大汉贸易点。贸易点成员好好挑选,兼顾商品售卖的同时,还可以连接两方沟通,搜集诸国情报等。

“士农工商,‘商’排最末,但长姐莫要因此小看了它。若运用得当,就能扼住西域经济命脉。效果不会比和亲差,只会更好。”

“我有在,大汉就能源源不断产出西域诸国没有之物,这是我们最大的资本。”

“至于我的后路。”刘据轻笑,上前握住卫长的手,“长姐,谁说当商路发展成熟,做大做强,不能成为我的后路呢?

“更何况,长姐难道不觉得,当我研制出诸多利国利民之发明,手握西域贸易命脉,群臣信服,民心所向,再有舅舅与表哥坐镇护持,才是我此生最大的后路吗?到时即便父皇疑心忌惮,又能奈我何?”

父皇……能奈我何?

简单几个字,暗藏惊涛骇浪,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卫长心头震荡,诸邑下意识双手收紧。

良久,卫长轻叹:“阿弟,你的想法长姐知道了。长姐说过,不会选你心有芥蒂之人,便也不会违背你意愿行事。你既有此自信与雄心,长姐怎会不依你?”

她笑容欣慰,眸光宠溺:“咱们家阿弟长大了,已有了太子的胸襟大义与气魄风度。”

刘据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羞赧低头:“长姐也很厉害,步步作棋,一手操控,全面布局,这点我就比不了。长姐只是太疼我,太想为我筹谋周全。”

卫长敛眉。是啊,她想为阿弟筹谋。可她忘了,她的阿弟不再是只能被呵护在羽翼下的幼鸟,他已经慢慢成长为能展翅高飞的雄鹰。

她不应该再以“年幼”来看待,她应当重新认识他,了解他,从而也正视自身。

卫长轻叹,“阿弟,按你的想法办吧。此事作罢。后续收场,长姐自会处理。”

收场……

刘据眼珠转动:“王信上书请求解除婚约之事非是长姐谋划。那

么在长姐原本的计划里,会如何解决此事?”

鄂邑有婚约,是不便和亲的。她若要自请和亲,解决婚约是第一要务。虽然此事对刘彻而言十分简单,但既是请缨,就不能把问题抛给刘彻,而需自己先把这个“前情”处理好,如此也是证明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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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从架上取出两份竹简递给刘据。

刘据打开,目瞪口呆。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王充耳的罪状。

何年何月,王充耳在何地做了什么,怎么摆平。一桩桩一件件,罗列清明,连苦主是谁,现今情况如何,身在何处都一清二楚。

卫长言道:“这里面有些闹出来过被解决了,有些没等闹出来就被按下,但不论哪种,大多都是借太后之手,倚仗太后脸面。

“若要翻案,恐累及太后。父皇未必愿意看到太后死后还受此议论,所以大概率不会公开治罪。但只要闹起来,王充耳即便罪责可免,也无资格再尚公主。

“我此前已经给过鄂邑一份。她若愿意和亲,可借此解除婚约。她若不愿和亲,但仍旧不愿嫁给王充耳,也可借此解除婚约。”

刘据灵光一闪:“这就是长姐当日说送给二姐的东西?”

“对。”

刘据突然明白了诸邑所言,长姐给二姐的路不只一条。就目前来看,起码有三条。

刘据一叹:“长姐何时搜集的这些?显然不会是一日之功。”

“不只王充耳,我还有广仲的呢。”卫长轻嗤,转瞬将另外两卷竹简递给他,言道,“你也说这是两个烂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但肖想鄂邑,还打过我和诸邑的主意。就算他们心有忌惮,没有越界,我也得防一手。以备他们有过分之举时可以迅速出击。

“不过先前都只是让人顺手搜集,没费太多心思。最近才着重调查,整理全面。”

刘据眨眼。不愧是他长姐,真有先见之明。可说是将未雨绸缪四个字运用到极致了。

他将竹简抱住:“这几卷东西给我吧,我去找父皇,善后之事我来。长姐不如去二姐那边同她说说话。她此刻只怕心念已起,还要请长姐想办法压下去才好。”

卫长也不跟他争:“好。”

她当然要去“说说话”的,阿弟不愿让汉室女子受和亲苦楚之心怎能不让人知道呢。不但要让鄂邑知道,还要让许多人知道。

至于说多少,如何说,她自有分寸。

********

帝王殿。

刘据过来时,殿内好几位朝臣在,皆是主张和亲之辈。还未进去,在外面,刘据就听了一耳朵和亲的好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激情高昂,沸沸扬扬,已经将和亲说成了一朵花。

刘据轻啧一声,让旁边小黄门禀报,小黄门一入一出,直接将他引进去。

刘据先行礼见过刘彻,待刘彻发了话,他才一边屁颠屁颠跑过去,一边观望刘彻面色,惊讶地竟没有多少怒意。

不应该啊。

不谈他父皇对和亲的态度,光是此为王信与修成君手笔,目的是为了报复皇家公主这点就足够他父皇生气了。

正疑惑着,刘彻已点了侍女搬椅子给他赐座。

刘据从善如流。刚坐下,刘彻便道:“诸位爱卿说到哪了,继续,太子也听听。”

语气还挺平和。尤其说完后,优哉游哉端起杯盏轻酌,表面上没什么情绪,但眼底有些许讽刺之态。

刘据:……懂了。

这是我静静地看你们表演!

啧,怒极反笑,大概就是这种。

行吧,那他也看看。

“陛下,和亲乃为国之计深远。若能与乌孙联盟,对我们抗击匈奴有利。?[]?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不错。如能与乌孙达成共识,我们在北作战之时,他们或可从西牵制。”

“陛下,乌孙国力虽比不得我们,但在西域诸国中也是佼佼者。是如今最好的联盟选择。”

“待明年出击拿下河西之地,便可遣张骞出使西域,在乌孙逗留,与之商谈,令乌孙上书求请。”

……

口若悬河。刘据真没刘彻的定力,唯一对“明年出击拿下河西”之言微微挑了下眉,约莫猜到这是他父皇打算明年出兵,再战匈奴了。那看来,有些东西,他得催催柏山,动作快点。争取在明年开春弄出来。

刘据打定主意,先且将此项按下,又听了一会儿就忍不住开口了:“停。你们说这么多,对和亲人选可有提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信眼珠转动,上前言道:“以往和亲所选皆为宗室女封公主。”

说完偷偷朝他身边一人使眼色。那人立即会意:“彼时和亲去的都是匈奴。匈奴与我们有世代血仇,自然不能让真公主冒险。但乌孙与我们并无仇怨,陛下看是否该显示一番我放诚意?”

王信又道:“乌孙国小,如何配得上真公主。”

“乌孙确实不如我大汉幅员辽阔。但宗室女获封公主,身份上也差一截,某些行事上不如真公主便利。而且真公主乃陛下血脉,若能诞下乌孙子嗣,我朝再拥立其为日后的乌孙昆弥,与我汉室更为有利。”

“皇后嫡出身份尊贵,自然不行,但还有旁人可选。”

这个旁人是谁,呼之欲出。

“这就是你们的建议?建议二字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这一唱一和,唱双簧的本事不错。”刘据轻嗤,面向王信,“盖侯,孤也有个建议,你可要听一听?”

这语气……王信莫名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刘据虽这么问了,却没管他要不要听,只看了刘彻一眼,见他点头直接道:“孤觉得王充耳就很不错。”

刘彻&王信&众人:!!!

“王充耳虽非绝色,样貌差了点,好歹也算清秀,勉强还行。即便现在受了伤,落□□弱的毛病。可也正因如此,添了两分娇弱之态,更惹人怜爱不是?”

刘彻:……

王信一张脸已成猪肝色,抽搐着嘴角咬牙道:“太子殿下,充耳是男子。”

“孤知道啊。但天下好男风的人不少,这方面你们应该比孤懂吧。”

王信浑身紧绷,怒气值蹭蹭上涨:“殿下,和亲都是女子,从未有男子。”

“从未有,而今就不能有吗?我大汉以往也未有帝王亲女和亲,你们不是也照样提议了?”

王信:……

刘据一叹:“盖侯可是舍不得?你既舍不得自己儿子,为何要父皇舍自己女儿?莫非你比父皇还高贵。你的儿子是宝,父皇女儿是草?”

这话让王信面色大变:“臣绝无此意。”

刘据点头,没抓住这点不放,“好心”地再度提议:“不如这样吧。盖侯既舍不得儿子,那自己上如何?”

王信:???

什么?你在说什么鬼?是我耳朵坏了吗?

刘据目光扫过去,上下打量王信:“你年纪是大了点,但乌孙昆弥年纪也不小。你俩还挺配的。这世上有人喜欢小鲜肉,也有人喜欢老腊肉,说不定人家昆弥就好你这口呢!”

噗。咳咳咳。

一直憋着的刘彻再忍不住,一口水喷出来,呛得他咳嗽不止,看向刘据的眼神十分微妙,简直一言难尽。

刘据孝顺地上前给他顺背:“父皇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喝个水还能被呛着。”

刘彻嘴角抽搐,瞪他一眼,斥道:“好好说话。小小年纪,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哪里学来的这些污言秽语。”

刘据耸肩,不以为然,他不过说说,有人还做呢。

但既然父皇这么说了,那他还是正经点吧。毕竟他过来可是要办正事的。

当然他办事的手段也很简单粗暴,取出竹简,直接递给刘彻:“我刚巧得到点东西,父皇看看吧。”

还贴心地给刘彻一一展开。

刘彻只瞄一眼,脸色就变了。

就在京中,对王充耳所为,刘彻不会全然不知,但也未必全然都知。似有些事,太后摆平得快,刘彻不去管不去查,自然就知之不详。

如今一连串看下来才发现,竟有些心惊。

以前只知王充耳混账,却不知他竟这般混账。一卷竹简都写不下,还要两卷。

想到这样的人竟还敢肖想卫长诸邑,再看王信,竟还有脸以受害者姿态觉得不公,刘彻冷意唰唰往外冒,直接卷起竹简砸过去:“你自己看看!”

竹简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碰,落在王信额头,再啪,摔在地上。

王信弯腰拾起,瞬间面色煞白,冷汗涔涔:“殿下,敢问这东西是谁给殿下的,定是污蔑。臣……臣之犬子虽早年确实有些混账,但绝没有如此罄竹难书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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