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020(1 / 2)

第二十章

一声雀儿鸣,万籁瞬寂,祥和的静夜悄然而至。夏日的夜晚,月亮总是早早登场,繁星百无聊赖地眨着眼睛相伴。

宿清焉关窗的时候,望了一眼幽静的月亮,弦月将满。

一道轻磕声,窗扇将室内隔成与外隔绝的一方隐僻天地。在这一小方天地之间,只有他与她两个人。

宿清焉转身,目光迫不及待落在扶薇身上。她明明年纪不大,却并不喜欢颜色鲜艳的衣裳,大多穿着黑色与暗红。此刻一身黑色的轻纱寝衣裹身,薄薄的衣料挂在她纤薄的肩上,无风自动抚过她的细肩,似乎随时都要滑落下去。

她正坐在榻上,潋眸轻弯,眉眼带笑望着他、等着他。

黑色的木盒子放在她的腿上。

灯芯太久未挑,屋内光线很暗。

宿清焉迟疑了一下,去问扶薇:“要熄灯吗?”

扶薇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烛光,点了头。

宿清焉心里有些遗憾,他当然更想在光亮中去瞧扶薇的每一寸。可他顾虑着扶薇的感受,依言熄了灯。一瞬间,微暗的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中。

他于漆黑中朝床榻走去,一片寂静里,他的脚步声很轻,心跳却很重。

一切从亲吻开始,宿清焉的吻温柔小心,甚至噙着毕恭毕敬的敬重。

“你要是弄疼了我,我可能会把你踢下床。”扶薇的脊背紧贴在床褥上,压迫感让她不自觉皱眉。

下一刻,身上的压迫感瞬减。宿清焉在黑暗中摸索到扶薇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握在掌中。

“不会。”宿清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用最平和温柔的语气,甚至带着哄慰,听上去就能让人安心。他将惊涛骇浪的口口压住,克制着力道,用最虔诚的温柔徐徐渐占。他将自己的感受放在其次,始终保持理智去维护扶薇的感受。

扶薇喟叹。是因为她身体不好吗?他才这般顾虑着她。不,按照宿清焉的性子,好像就算她无病无痛,他也会珍之重之以她的感受为先。扶薇缓缓抬手,在黑暗中指尖摸到宿清焉发烫的耳朵尖,轻轻地揉了一下。这个时候,他这般小心翼翼一切以她感受为上,让扶薇心里一片春雨复苏的柔软。

“郎君,”扶薇轻抬首将湿柔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她低语:“你可以再放肆些的。”

宿清焉闭了下眼睛,想要啃咬扶薇锁骨的动作终究还是被他压制,只变成一遍遍地柔吻。他连放肆,也要万分小心,仔细地一点点试探、尝试。

扶薇纤细的指搭在宿清焉的后颈,轻轻摸了摸,她又一次将吻落在他的额头。

窗外,将圆的月亮不知何时躲在绵绵的云朵后面,星星也失踪了几只。细细密密的雨线坠落,不远万里之遥也要降落,奔赴进红尘里,滋润大地万物。

扶薇偎在宿清焉的怀里睡去,润红的脸颊上浮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她睡得很沉,无梦无吵,安安静静。

宿清焉却明显未尽纾,

可是扶薇躺在他的臂弯上偎在他怀里(),这让他连起身去净室都不行?[((),担心惊扰了她。

他只能闭上眼睛,让浓如涂墨的漆眸藏起所有的欲,用克己复礼拼命压制一切本能,熬到天明。

扶薇在宿清焉的怀里醒来。她一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发白的晨曦中,宿清焉温柔相望的眉眼。他澄明漆亮的眸子仿佛也染上了晨曦微暖的光。

扶薇反应慢半拍地眨了下眼睛,欠身抬头,去亲她的眼睛。

她的身子从锦被里探出,露出大片雪色。

宿清焉立刻伸手去拉被子,轻咳了一声,道:“别受凉。”

扶薇凝望着宿清焉,唇角漾出一丝充满趣味的柔笑。

“这是夏日,热着呢。”晨醒的她声音带着懒倦的沙哑,润无声地钻进宿清焉的耳中,勾得他四肢百骸一荡,继而是密密麻麻不可抑制的酥与痒。

宿清焉将呼吸放得轻浅,低声:“你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早饭。”

宿清焉心里陷入挣扎,他舍不得放开满怀的柔软,可又觉得在失态之前,更应该及时离开这温柔陷阱。

不,不是陷阱,是仙境。

“不要。”扶薇抬臂,纤细的手臂勾住宿清焉的脖子。她将脸埋在宿清焉的怀里,吐气如兰的气息拂来,隔着胸膛,拂触着他的心口,让他整颗心脏疯狂地跳动。

“薇薇,我……还是起来吧。”克制已经濒临临界线。他不能这么快又来欺她,更何况天亮了,这不是白日该做之事。宿清焉伸手,手掌轻握住扶薇的肩。握上扶薇肩头的那一刻,宿清焉才发现自己的手有一丝抖。

他心下立刻一片懊恼,懊恼自己的不能自控和失态。

扶薇也感觉到了他的手在微颤,她偎在他胸膛更感觉到了他热烈的心跳。

扶薇从晨时的迷糊里慢慢苏醒,她轻挪着在宿清焉的臂弯里转身,手肘撑着抬起上半身,望向宿清焉神色微异的脸颊,柔柔的笑在她唇边化开。

她身子往上再挪一些,下巴抵靠在宿清焉的胸膛,抬眸望着他。“郎君,还想再来一次吗?”她柔蜜的声线带着无孔不入的媚,媚丝缠绕,逐渐将宿清焉的整颗心脏都包裹起来,挣不开。

宿清焉抬手,指腹轻轻抚过扶薇的脸颊,将她脸颊上贴着的几根青丝拂开。“薇薇,你脾胃不好,要按时吃饭。现在起也要比往常晚食快一个时辰了。”

扶薇有些惊讶,已经这么晚了吗?

昨晚她睡得真的很好,是久违的好眠。

她不顾锦被下的无衣物相遮坐起身来,朝着窗口望去。外面的阳光透过窗纸渗进来,属于白天的暖意也溜进了房中。

宿清焉赶忙跟着坐起身,抬起被子将她的身子裹了裹。他下榻披衣,自己的衣裳来不及整理整齐,先去衣橱里给扶薇拿了一套衣服放在床边。

“想吃什么?”宿清焉问。

扶薇回眸,又望见一个端方如玉翩翩之姿的宿清焉站在晨光里。

扶薇实在

() 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

“你看着弄就好。”顿了顿(),扶薇改口?(),“都这个时候了,说不定下人已经做好了早膳,不用你折腾了。”

宿清焉刚往前迈出一步,又折回来,将床幔放下遮住扶薇的身体,然后他才走到窗前,将支摘窗撑起。

停在窗外的一对雀儿受了惊,振翅相依飞去。

宿清焉朝着院子里厨房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了炊烟。

听见打开窗扇的声音,院子里的蘸碧立刻抬头望过来,问:“主子可醒了?要摆膳吗?”

宿清焉回头望去,恰好暖风吹起幔帐,翩飞幔帐下的扶薇正在穿衣。

宿清焉垂在身侧的手虚虚地握了握。眼底的深邃一闪而过,心里突然有一个想要狠狠用力将扶薇闯碎的念头。这年头一闪而过,他很快恢复如常,对蘸碧道:“醒了,给她拿吃的吧。”

他又等了一会儿,等扶薇穿好了衣裳才朝她走过去。

“我要出去一趟。”他说。

扶薇正将腿从床榻拿下来,她轻“嗯”了一声,也没多问。

宿清焉很想逃离扶薇身边,可是看着她要下床,他没有立刻走,而是蹲下来,拿了鞋子帮她穿好。

蘸碧和灵沼进来时,就见到这样一幕。

有蘸碧和灵沼照顾扶薇,宿清焉这才起身,快步往外走,走出院外。

“姑爷这是去哪儿?”灵沼问。

扶薇笑了笑,随口道:“大概是想离我远点吧。”

她站起身来,搭放在床沿的裙摆徐徐坠下,拢在她足边。随着她抬步朝梳妆台走去,裙尾朵朵地绽。

扶薇在窗边的梳妆台前坐下,窗外暖洋洋的光粉洒落进窗内,照亮她的面颊。一直病弱的她难得气色极好,雪靥红润莹粉,登峰造极的美貌再上一层楼。

灵沼在一边看呆了,张着嘴半晌,回过神,高兴地说:“主子的病要大好了!”

灵沼才刚及笄,性子活泼的同时知事也少。蘸碧却隐隐猜到了什么,回头望向微乱微暖的床榻。她再转过头望向扶薇,瞧着扶薇愉悦的神情,她在心里替主子高兴。

可是蘸碧向来是三个侍女里最多思的那一个。主子心情好气色好,她自然高兴,但是她又忍不住忧虑日后。主子如今是一时兴起,可日后呢?男女之事是解药又是毒.药,不仅能让人笑也能让人哭。蘸碧在心里盼着——但愿主子永远不会因为儿女情长伤神忧心。

宿清焉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应该出门,暂时离开扶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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