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少年的精准度极高，中了数个九环，随着寒气入体，渐渐地减少到七环六环，到后面连靶子都摸不着了。

但他固执地站在原地，不肯休息。

厉崇翊感受到体温在逐渐下降，牙齿止不住颤抖，冻得通红的双手因为频繁用力拉弓，直接裂开口子，满手鲜血。

呼吸间弥漫着铁锈味，宛若刀割。

不行，他必须坚持住，势必要给赵将军展示自己的毅力。

这般想着，厉崇翊咬紧牙关，双手用力，又射出一箭，但毫无疑问连靶子的边缘都没够着。

此时场上大多数人已经倒下，唯有寥寥几人固执坚持训练，不歇息。

厉临风觉得力不从心，气喘如牛，想要暂停休息一会，但小杂种都能坚持，他为何不能坚持？于是继续弯腰拿箭。

任何人都能超过他，但唯独小杂种不行。

又冷又热。

厉崇翊满头大汗，实在强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还是太弱了。

他盯着掌心被弓弦勒出的血痕，心里自嘲道。

怎么就突然倒下了，难道是伤口裂开了？

宋九心脏不禁抽了抽，他连忙跳出赵宴怀里，去了趟休息室，然后嘴里叼着一瓶东西向雪地里的少年跑去。

喵呜——

身侧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猫叫，厉崇翊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低头看见那只在桃园里帮助过他的白猫蹲在地上。

嘴里正含着的一瓶金疮药。

蓝眼小猫见他望过来，将药放下，用爪子往他面前推了推。

“...给我的？”

见猫儿摇着尾巴点头，少年阴沉的眼眸染上一点难以置信。

莹白的瓷瓶上烙印着金色的纹路，还未打开，一股浅淡清凉的香味似乎就从瓶身溢出。上等的金疮药价格昂贵，非达官显贵不可用。

大概率是面前的白猫偷来的。

“我不用，你拿回去。”

少年抿唇，语气生硬，拒绝了猫儿的好意。

眼神波动了一下，恢复了以往的死寂。

滴血的双手攥紧，感受着清晰的疼痛，唯有痛苦才能让他时刻记住自己活着的目的。

猫儿深得帝王和赵大将军的宠爱，身份尊贵，若能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再加上自身才华，势必会给他不小的助力。

但深思熟虑之后，厉崇翊还是放弃了利用猫儿。他想成为人上人，但潜意识里不愿意伤害小猫。

其他人看见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嫉妒。

能得到帝王爱宠的特殊照顾，有时候也是一种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