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了两秒钟，陆婉凝就自己推翻了。

华国地大物博，顾氏的项目这么多，怎么就正巧碰到海城了？

他来这里有空跟着她从海城大学到荒郊野外，有空跟她订同一家酒店，有空给她送那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陆婉凝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是看起来很闲。

总之，这觉是注定睡不安稳了，陆婉凝索性在吊带睡裙外裹了件衬衫，开了瓶红酒，给自己助眠。

红酒一个人喝当然无趣，但她却也不想喊洛丞风，从通讯录中翻来翻去，最后竟然不知道找谁来陪她。

最后陆婉凝意外想到了秦宓，给她打了通电话。

“陆总？你怎么大晚上来找我。”秦宓接通电话后，声音有些含糊，但周围又很安静，并不像在忙什么。

陆婉凝于是被转移了注意力，拿着红酒杯，走向了半开放的阳台，一边感受着海风的咸涩，一边疑惑地问：“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我只是晚上无聊，随便找人聊聊天。”

这话说出口，陆婉凝自己都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找人聊天怎么会找到秦宓头上？她看起来像是没朋友的样子吗？

好吧，看起来或许不像，但事实上是。

秦宓于是继续用她不太清晰的口吻说：“我在敷面膜呀，陆总，这是我的每日睡前固定项目！”

“不过你会想到找我聊天，我还挺意外的。”秦宓的面膜大概被她揭下来了，声音一下子正常了很多。

陆婉凝却实际上没有什么特别想聊的内容，只是随口分享：“我只是突然觉得，我现在这个环境，你应该会很喜欢。”

“红酒，海滨，夜风，我已经能够脑补出一幅画面了……”

如果秦宓在这里，那多半是一头波浪卷发搭在香肩上，身穿黑色抹胸礼服，脚踩高跟鞋，衬得一双美腿修长。

陆婉凝跟秦宓形容了一下自己想到的画面，引来了秦宓的失笑：“你说的我真的很羡慕跟着你出差的人，这不就是公费旅游吗？”

“也差不多吧。”陆婉凝于是又开始遗憾，秦宓怎么当初没有来陆氏工作呢？

她向秦宓再次表达了自己的遗憾：“你要是在陆氏工作，现在也许陪我出差的就是你了。”

她其实一直很欣赏秦宓，然而陆婉凝欣赏过的人有很多，只是那些人大多都和她性格不同。

但秦晚，是陆婉凝觉得最可能跟她同频和洽的人。

或许是夜晚催生了她的孤独，亦或者是酒精催发了她的感性，陆婉凝难得感受到自己有了‘交朋友’的冲动。

而在她认识洛星洲之后，她其实已经很少会产生这样的念头了。

而秦晚对此的回应是：“我虽然没办法跟陆总一起出差，但如果陆总喜欢旅游的话，我的年假可以贡献出来几天。”

这或许只是句玩笑话，陆婉凝也没有过分认真，只是笑着说：“我居然有这个荣幸吗？我还以为年假你会更愿意回家……”

然而这话一出口，陆婉凝就感觉到了电话那头的沉默。

过了半晌，秦宓才说：“回家也不影响我分一些时间出去玩呀。”

她轻飘飘地揭过了这个话题，却让陆婉凝留了个心思。

只是如果是把秦宓当作朋友，那暗中调查对方就未免显得不够真诚。

因此陆婉凝只能搁置自己的疑问，希望之后有机会再去了解。

而敷完面膜的秦宓，已经是准备睡觉了，跟陆婉凝聊了一会儿后，就互道晚安了。

陆婉凝只能继续吹着海风品味红酒。

酒液冰凉，滚入喉咙还带着些许涩意，陆婉凝其实并不算喜欢喝酒，她只是觉得适当的酒精的确有助于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