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自量力(2 / 2)

在场正好家中真用这种次等松香墨的人:“......”

张叔看着张信礼,心里真是忍不住叹息:小小县城,倒是出了好些个人才,具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货,各个都能顶着巨大压力装模作样。

怎能不说阜城风水好呢。

“还记得之前说起你死活要给张作谷顶罪的事吗?那时,你说你并未外出购买药材,实则是藏在县城内谋害张家七人,但永安药铺的账本跟药材经过城门又足以证明你却是外出收药,加上你用伪造笔迹的手段反栽给同伙,反证自己的清白,还收获了孝子名声,其实你很懂刑案之术——你判断过本官的手段跟查案风格,必有证才能下狱,若是证据矛盾,既反证清白,所以你就此设计,一来将本来有嫌疑的自己顶到明面上,再利用官府查证,反证你的清白。”

“不过因为永安案件事发,你的那批药材自然没法归档药铺,既留在了你家中,在你被抓进牢狱后,本官查看了那批药,说是三月前所购,但三月前你所购的那些山区正被水灾所影响,别说这个量的药材,便是一点粮食都被各家各户留在手头不敢外用,因是救命是东西,从永安药铺中走账所出的钱财跟那药的量数一算,价格可是低廉,人家会卖?而且那个时期的药材必然受潮厉害,但你买到的药材却是保存很好,干燥且经过晒制。”

“这似乎说明你是在去年冬雨期之前就提前买到了这批药材且藏起来。”

“你若是不认,倒是说一说到底是从哪里买到的,本官让差役抓紧时间去探访下那些采药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时候卖给你的。”

张信礼整个人都绷紧了。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面面俱到无懈可击的案子,总有些囫囵过,本以为他人不会查到的地方。

尤其是那会老县令已经没了,他们以为处理掉张荣一家也是轻松之事,设计时多有巧思,却不够缜密万全。

于是,破绽一直都在,只看会不会被挑出来。

察觉到周遭百姓的眼神都变了,讨论嘈杂的声音也仿佛减弱了许多,张信礼悄然捏紧了缰绳。

罗非白:“你一直提起自己是小民,既是小民,本官查案,有嫌疑既可拿下稽查,你为何不从那骡车上下来,跪地求诉清白?”

“若本官现在非要你下车受押,嫌疑如此之大的你也敢不从?”

“莫非,这是很过分的命令?”

“怎么,你很喜欢那头骡吗?一如本官喜欢家里那头驴。”

张信礼表情一僵,一时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

但张族长等人察觉到了,大声叫喊着让张信礼赶紧认罪,可千万不要糊涂....

天杀的,他们此前可没错过县令大人提到了张荣似乎参与什么暗杀老太爷的事。

这泼天大罪啊!

他们一族还要不要名声了?!

同时,因为此前被罗非白提到小册子的事,那古井杀手又不是傻子,意识到自己被张信礼给阴了,一时心境有了破绽,本来一群人围攻此人倒不是打不过,而是怕拿捏不住力道,让这人死了,或者给了他自戕的机会,这就麻烦了。

大人提前说过要活口,所以江沉白等人投鼠忌器,只能牵制着,如今江沉白抓住了这个破绽,猛然挑劲,将此人手中匕首一举劈开,另一个差役再扫螳螂弹腿将人铲倒,最后一拥而上将人拿下。

见到这一幕,张信礼暗恨此人愚蠢不知自戕,跟那张翼之一样蛇鼠一般,无奈之下,他骤然挥舞鞭子,狠抽一个试图靠近他将他拽下的族兄,再一拉缰绳。

骡车顿时疾奔往城门口。

他要逃了!

就在此时。

一匹马从城墙下小道横冲而出,马上的人都未动腰上的长剑,既抛出了一个套马的绳索,直接凭空落下套住张信礼的脖子。

随着马匹疾奔,那骡车上的张信礼措不及防被套飞而起,拖地好几米远,后背都蹭了热血,惨叫着。

同时,那被摁着的古井杀手忽然暴起,夺了一个差役的腰刀就要自戕。

那人在马上拔剑,长剑一甩,将那人的手掌整个刺穿钉刺在地上,江沉白立刻扑上去将其彻底制服,却看着那马上的人心潮翻涌。

好强!

很快,马匹停下,在所有人错愕且如临大敌时,马上的人抬了头,伸手取下斗笠,露出一张显眼的面目,看着二楼的罗非白。

罗非白也惊讶此人的出现,但看得出这人是在帮忙,更看得出此人的身手非同凡响,甚至远在江沉白等人之上。

而这人....

“阁下好身手。”罗非白轻赞,“帮了本官大忙。”

“大人过誉,其实就算没有我,这两个脏东西也逃不出这座县城。”

此人说这话的时候,城门外涌现另一批差役,几个人包抄进来,跟着那守卫堵死了出口。

显然,罗非白布防之下也包括城门外的一层。

这两人本来就插翅难逃。

只是她为了抓活口才吊着而已。

罗非白附身瞧着这位突然出现的高手,发觉他英气非凡,若有所思之下,未曾多语,也不急着问对方出手的目的,正打算打道回府。

“罗非白。”

地上疼痛难忍的张信礼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摁住了,李二恼怒其不知尊卑直呼其名,但罗非白不在乎,回头瞧他。

张信礼吐了一口血,问:“你是怎么确定我们两人今日会以这种方式逃离县城,这才布置如此缜密?总得有一个说法。”

罗非白用手帕擦拭手指上沾染的葱油饼油污,回答了他。

“昨晚放你出去之前就知道你有问题,但那会不知道你的同伙躲在哪里,后来自然尾随你知道了地方。”

张信礼:“这不可能,衙门中的差役那会多在衙门,且我都认得,若有人尾随身后,我再怎么样也能察觉,除非你用的不是差役,而是.......”

罗非白抬眸,“这县城,还有比下三行的人更擅下九流的跟踪路数?也有人比他们人更多?”

“本官所在的一亩三分地,是容不得别人装神弄鬼的。”

从她拿到那个小册子开始,整个县城中就有无数只下九流的爪牙眼珠子替她盯梢。

把手帕叠好。

她冷眼扫过张信礼,转身进入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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