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送她，共走了九千里。

他不知道目的地在哪，不知归期在何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要把她平安送到家。

月落星稀，花前月下，有一良人相伴。

如此盛景，若是普通女子，一早就坠入爱情河中了。

但陈朵朵内心却不为所动。

“青山哥，你值得更好的。”

这句话将陈青山从天堂打入地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为什么？”

陈朵朵抽回自己的手，轻喃一声：“青山哥，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见面的次数很少，并且也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发生，那你为什么会执着于我呢？”

“是爱吗？还是……那只是得不到的执念罢了。”

陈青山坚定回道：“是爱！”

一定是爱。

要不然他为什么想了十多年还是没忘记，做任何事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是爱还是其他的都无所谓了。”陈朵朵轻叹一声。

她好像在无形中，哦不，是现实中伤到了一个男子的心。

“为什么？”陈青山双眼死死盯着她看，呼吸凌乱。寂静的夜空下，只剩他粗重的喘息声。

为数不多的月光，映照出他通红的双眼，昭示内心不平静。

他不明白，为什么心中都有彼此，却要拒绝？

难道相爱的两个人注定要走过一段坎坷而艰辛的路才能走到一起吗？

陈朵朵素手拂过耳边青丝，没有去看他，转向他处，幽幽说道：“兰姨曾经让我发誓永生永世不能爱你，也不能嫁给你。”

咔嚓！

这句话犹如一道天雷，狠狠劈在陈青山心头上，贯穿了他身子。

他忽然变得没有力气，踉踉跄跄瘫坐在屋顶上，原本就苍白的脸，变得毫无血色，跟死人一般。

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

“我娘？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失魂落魄一个劲摇头，嘴里呢喃。

他不相信这个事实。

在他印象中，娘是非常赞成他和陈朵朵在一块儿的，甚至好几次问过他喜不喜欢陈朵朵，喜欢的话她去说婚。

所以，这要他怎么相信？

陈朵朵轻声说道：“青山哥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兰姨。”

这句话让陈青山使劲捂着头，不愿去多想。

师尊气急败坏的声音出现。

“我真服了啊，劳资见过坑爹的，还没见过坑儿子的。我就说当时她为什么一直躲着你，甚至好几次明着让你离她远一些。”

真相大白，他只觉得非常荒诞。

“我不相信，我要去问问我娘！”

陈青山不相信。

他说完这句话，飞奔去爹娘住所。

然而到了房门前，他伸出来的手迟迟停在门栓处，就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敲门。

他宁愿是陈朵朵在逗他玩，也不肯去相信她真的发誓了。

凡人发誓与修士发誓不一样。

凡人毫无修为随便怎么发誓都无所谓，只要没有良心，不去当真就行。

修士不行。越高阶的修士就越不会发誓，那不仅会被天道制约，违反了所发誓言还会滋生出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