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他真的是不配!(2 / 2)

他们这顿饭吃的随意,结束的就更为潦草。

盛渊付过钱:“我送你回家。”

“不用。”温暖晃了晃手机,“司机已经到了。”

盛渊顺着主干路的街道看去,一辆汽车由远而近,正不断减速,车牌相当熟悉。

温暖从他手里接过自己的包,朝他挥了挥手,便在司机的照顾下,坐上后座。

隔着一扇窗户,盛渊的脸都显得不甚清楚。但那人心思重,脸上本就看不出些什么。

纤细手指缠着提包带,温暖降了半扇窗。

“注意安全。”

而后,她便径直摇上了车窗,示意司机开车。

盛渊先是一怔,而后瞬间抬头,能看见的却只有一阵还未消散的车尾气。

与此同时,温暖靠在后座软垫上,透过副驾的座椅,能隐隐约约看见路灯透过车前挡风镜渗来的光。

她并不担心盛渊会禁不住诱惑走弯路。他那人虽然心思深沉有手段,但终究还是个好人,又或者说是个极度清醒的人。

盛家“老弱病小”哪个都离不了他。他在盛家便稳;若是他没了,估计那一家是真的没什么活路了。所以,他心底始终紧绷着一根绝对不能越的红线。

活的谨慎、克制且劳累。

可现在他偏偏一脚陷入了泥潭,又该当如何?

年轻的盛渊身上带着极大的不确定性,远比上辈子运筹帷幄的盛渊更为引入好奇。

温暖是真的想知道现在的盛渊究竟会怎么选,是要自断一腿还是要掀了整个泥潭?

——

那天珠宝店遇见常惟实的事,温暖并没有跟温成说,甚至都没当回事。

但却没有想到有人拍了他们的照片,各种三线杂志报纸上的小道消息已经甚嚣尘上,远比温暖想的更离谱。

她原本以为报社无非揪着“误认救命恩人十年后...”巴拉巴拉的胡扯,可却远低估了现在媒体无良的噱头型叫卖。他们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缘由,只一味宣传着什么“两女争一男”。

此类的消息铺天盖地,仿佛握着什么流量密码,很快就传到了罐头厂。温成瞬间就炸了,一上午开会都沉着个脸,宛如当场就要迎客出殡。

温暖那天照旧晚到,来的时候会都开完了。

副总从会议室里出来,很是慈爱地拍了拍她肩膀,让她万事都别往心里去,少看那些不入流的报纸。

他不说,温暖可能还真想不起来看。他一提,温暖一回办公室就开始找人要报纸。

张秘书踌躇着递过来。

温暖逐字逐句看着小报上的消息,确定每个字都理解透意思后,才抿了口果茶。

“这上面写的‘两女争一男’,那个女是薛静妍跟...我?”

晦气!

“还有这个‘插足别人感情’说的是...我?”

那些媒体疯了吧?她身边缺人追吗?她有那么没品吗?

最关键的是,常惟实、他真的不配啊!

张秘书也觉荒谬,露出苦笑:“所以,温总才让我们去跟报社交涉,还说要刊登个声明消息。”

多少有些小题大做。

明知道是十八流媒体写的东西,还去郑重其事地跟他们登报发声明,实在太过掉价了。既拉低了他们的档次,也会引得那些报社记者再度反扑,说不定还会有更大力度的泼脏水。

这就好比你路边遇见了只冲着你叫的野狗,你不搭理它径直走过去,它叫几声也就没事了。可若是你听下来跟它讲道理,它只会叫的更厉害,甚至有可能扑上来咬你一口。

反正大家都知道它是流浪狗,谁会跟个没品的畜生计较。

可是温成现在是听不得这些,而且还要求他们一天之内必须见到效果。

张秘书现在都已经开始准备绳子了,打算等会儿交涉的时候,谈不拢了就自.吊他们报社门口。要是实在下不去手了,就只能委屈下报社和杂志的记者主编,夜里等着他来捆。

两害取其轻,他们和他总得没一个。

“登报澄清信息倒不用。”

温暖翻过首页自己的报道,下一篇就是“江辉街头上演牵手门,疑似好事将近”,甚至都还有个两人的恋爱长跑线,说是世家的青梅竹马,还曾有个什么十年之约。

要不是温暖很确定没在海市聚会上见过那女生,自己可能都信了。

她都有些佩服记者们的编故事水平了,比她了解的都还像真的。

“直接带着律师上门去找他们,要求他们公开道歉。”

张秘书不太抱希望:“他们可能不怕律师。”

“不怕也没事,就通知他们一声。”温暖不甚在意,“再敢胡乱造谣,咱们也会找人写他们的各种缠绵悱恻的三角故事。”

不就是编故事么,简单。只要钱到位,鬼都能推着磨来写。

“他们敢发一篇,咱们就发十篇。他们的杂志卖一块钱,咱们就找印刷厂免费送。再给他们刊登成小品故事,街头巡演。”

比有钱,十八线的媒体肯定是比不过无所事事的富二代。

温暖把尾页带有地址的杂志递给张秘书:“只要他们不怕扬名海市,我们倒不介意帮他们一把。”

张秘书瞬间支棱起来了,颠颠地接过杂志:“这招好,以牙还牙。”

只要故事够离奇,谁又会在乎真相到底是什么?帮一个人在海市扬名的办法,那可就太多了。

张秘书做这种事简直不要太孰能生巧。

“等下。”

看着张秘书拎着杂志要走,温暖又扬声喊住他。

“去之前先让会计算一下运营的花销,以及收购的成本,看一下哪个更划算。要是差的不多,就把他们给买下来吧。”

张秘书脚底一滑:“大、大小姐,咱们还买?”

没钱了吧。

江边广场现在都还没收回本呢。

“钱不用担心,”温暖翻着日历看了眼,“我哥那个带着赚钱大项目的同学不是快来了么?马上咱们就又该富裕了。”

生活就是这样,总有人要上赶着给她送钱。

温暖在日历上打了个对号,可是相当期待,日子都变得有奔头了。

张秘书虽不懂这两者的关系,但却谨慎地没有多问。

“是。”

现在的他已经不敢再想着教会温暖什么了,大小姐有她自己的一套办事体系。

张秘书留在她身边,只会越发敬畏。

——

次日中午,江果终于有时间赴了她的约。两人约在一家装潢精致的粤菜馆,离罐头厂稍远。

她到的时候,包间已经有人了。

“小果姐。”

服务员推开门,温暖随之走进去,笑着打招呼,却没想到料到里面除了江果外,还有个衣冠楚楚的江辉。

温暖礼貌问好:“江总。”

江辉很绅士地起身:“不用那么生分,你喊小果姐,喊我辉哥就行。”

喊声哥又不吃亏,温暖从善如流地改口,弯弯唇角,笑了起来。

“辉哥。”

“甭搭理他。”江果拉着她坐下,一阵忙活,先是给她倒水又是帮着清洗餐具的,顺带跟温暖解释了下。

“我们下午要去拜访我三叔,时间有点赶,就一起来了。你别介意。”

“不介意,本来我也是要向你和辉哥道谢的。”

江边广场现在已经初具规模,上下打点的都相当到位,隔出的门面基本都有人在洽谈。

请来的会计给温暖算过一笔账,不用半年整个广场都能收回本。在同期高投资的纵向比较中,回本速度都算是相当炸裂的。

她跟江辉手底下人接触久了,其实多少能看出些江辉的性格。

深藏不露,表里不一。

就好比他们江边的广场本来就是个自己圈起来建的地方,却硬生生能说出是为了应海市政府号召而打造的集休闲娱乐为一体休憩场所,其主要目的在于服务海市人民,回报社会。

胡扯。

自己明明就是为了赚钱!

温暖从不信自己能有那么高尚,但他们却还是凭着这个由头,用广场房本的贷款买了艘不知道倒过几手的大船,停在江边向上申报,顺带着刷漆改装,准备发展游轮项目。

温暖看的时候都震惊了:“那不就是个船吗?”

江辉派来的秘书托了托眼镜,纠正她:“不,那是是属于海市的游轮。我们买下就是为了打破游轮高高在上的距离感,让所以海市的民众都能近距离的上船去体验江上风情。”

温暖沉默片刻:“你就说你想用它们做什么?”

“酒吧、宴请、江线旅游等等,”秘书很认真,“目的不重要,先机最重要。我们算过,您现在江边广场一发展,政府再一支持。不出三年,江边肯定会繁华起来。到时候,咱们再想买船或者停靠口岸就不一定有位置了。”

说粗俗点,站着茅坑不拉屎。

温暖被自己的联想给恶心到了,索□□给了他们负责。于是各种噱头也就越传越响,甚至连“回归生命本源,找寻内心宁静”这种的由头都能传了出来。

温暖看着每晚都有人蹦迪嗨唱的广场舞台,很是好奇这种鬼话真的会有人信吗?

有——她哥就信了。

温成不知道是听了那个不靠谱的杂志宣传,很是感动,一声不响地给她又打了十万。

吓得会计都差点没报警查账。

温暖:“......”

虽然她也很不想承认,但温成确实很好骗。有时候温暖都要用极其强的自制力,才能勉强按捺住自己的不良之心,努力做到不浑水摸鱼,假话蒙蔽。

她真的太难了。

可感情就是这样的不公平,经年累月很难得,但伤害的切断却极其容易。

她现在能完整拥有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江辉示意服务员上菜单,主动找了话题:“我听说你们广场准备申报今年本省的企业民生项目。”

“嗯。”温暖多少有些心虚,他们算哪门子的民生。

“申报成了应该政府也会有个奖励。虽然钱不多,但也是个荣誉。”江辉显然很了解,不自觉地教导起来,“接下来,你就可以在平稳经营的前提下,着手扩大你们公司在职的职工人数。”

是的,温暖在专业人士的帮助下已经成立了自己绝对控股的公司。

这也是江辉教她的。

而且,他们广场的每间店铺现在都会配有一位营业员。只有租赁房屋,营业员就自动到岗。没有需求的老板可以不用,需求大的老板也可以申请多要。但所有的营业员都必须要是他们配备,统一培训,发放工资。

这样能在短时间内极大地证明他们广场吸纳就业的能力。除此之外,也便于他们自上而下的统一管理和服务的需求。

相当正规。

借着职工数,江辉又由点到面给她谈了经营与管理的两个大方面,着高位,统全局。温暖手指划着菜单壳子,打定主意下次要是约江家人吃饭,必须把张秘书给带着。

“哥,吃饭呢。”

江果不满意地开口,没看见菜都已经上来了吗?

江辉看了眼始终没拿筷子的温暖,及时止住话头:“吃吧。”

温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多少有点坏胃口。

与其听江辉侃侃而谈,她甚至都开始思考挖人的可行性。

他那个秘书就挺不错的。

但多少有点不厚道,温暖不着边际想了下,很快被自己给逗笑。

她低头,刚安分地吃了两口,就看见江果又欢天喜地开始忙活她卷薄饼。

“......”

真不怪江果,是个人看见漂漂亮亮的温暖正乖乖巧巧坐在身侧,都会忍不住想凑近。江果只是更夸张些,按捺不住地想上手照顾。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美丽又有意思的妹妹,而且听了最近那么多消息,多少还有些心疼她。所以,江果就就没给温暖拒绝的机会,径直戴着手套边卷饼边跟她聊最近的八卦。

“你听说了吗?常惟实跟薛静妍婚礼推迟了。”

“没有。”温暖放下筷子,更倒胃口了。

常惟实他们多少有些阴魂不散,杂志报社的事她刚给解决。

“真的假的?”江果诧然,“他们两个人的动静最近闹得挺大的。”

“真的。”

自从上次小道消息事情后,温成就不怎么让她看那些烦心事了。赵美娟知道她有买报社的打算后,也不再跟她提这些。就连公司里的副总,现在见了她都恨不得低头绕着走。

吓人。

谁知道温暖接下来还要打算买什么?

江果看向她,不太相信:“你哥没跟你说么?”

“没有。”温暖不得不解释,“我们家跟常惟实他们的关系都挺一般的。”

一般到常惟实结婚都可以不通知她,现在可能是不会了。但上辈子,她确实是没有收到过常惟实和薛静妍的婚帖。不然,她高低也得去出个风头。

江果不由想起那天酒吧的场景,温成看样子也确实跟常惟实玩不到一起,温家兄妹对外态度向来一致。

她了然,把手里的卷饼递给温暖,于无声处又放了个大雷。

“哦,那也没事。反正现在常惟实也不在警局了,估计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只会更少。”

“?”

“常惟实停职了?”温暖拿毛巾擦了擦手,露出吃瓜脸。

她记着上辈子常惟实是结完婚之后才开始停止下海的。

“不是,是辞职了。”江果摘了手套,“你们三个的事不知道谁说出去了。现在影响很不好,常惟实只能辞职了。但听说他精神头还可以,已经准备去下海去深市了。”

常家人多,也不缺常惟实一个。

温暖默默地咬了口饼,感觉自己推动了剧情的发展,已经确知的时间点明显前移了大半年。

“那薛静妍呢?她也跟着一起吗?”

“肯定不会,她正忙着厂里内斗呢。”江果虽然不参与家族企业,但她人脉实在广,什么都能说上两句,“听说她爸现在很相信她那个二弟,相当看重。”

薛爹风流且思想保守,总觉得家业以后都要传给儿子。之前是碍着常家面子,一直不敢明说罢了。

江果看戏般开口:“要是常惟实再一走,薛静妍可就岌岌可危了。”

薛静妍根系尚浅,薛爹又不愿意放权,她至今都组成自己的完整班子是一;其次,厂里的很多人愿意跟着她,最重要的还是看中她常家未来儿媳妇的名头,觉得跟着她能过的红火,才会愿意站到她那边。

可要是她不再是常家的媳妇,而是依靠着薛爹血缘进厂的长女,他们换阵站的速度也会非常快。毕竟现在的薛爹年龄还行,尚能控权。

这就是依靠别人的弊端,看似被托到了高处,但其实自己身上密密麻麻覆盖着的都是看不到网。

压抑且不自由。

饭吃到最后,温暖招呼服务员把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送上来。

门开了,最先进来的倒不是服务员,而是一位个子不是很高的男人,中等身材。

“江总,小果妹。”男人一进来就先笑,“我一来就在停车场看见了我小果妹的车,还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那么巧,茫茫人海都能聚到一起。”

男人奔着江辉走,笑的热情:“相聚就是缘分,江总,咱们一看就是有缘啊。”

说话间,他端着杯子,上来就喝了一整杯。

而后,他身后跟着的那个高大且熟悉的男人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又默默给男人续上一杯。

江辉瞥了眼江果,没起身,也没开口。

江果人都快裂了,李强是没找过镜子吗?不知道自己是啥样么?江辉是能给他脸的人吗?

不知道撒泡尿照照自己吗?

绝了。

她在心里恨不得把李强骂进棺材,却还要在江辉的注视下,强撑着站起来。

深吸一口气,江果端了杯啤酒,直接送客:“强哥,我们这都吃完了,咱们有缘下次再聚。”

她爽利一举杯,喝了个干净。

江果给面子,李强瞬间就笑了,笑着搭了两句话。而后,他目光一转,落到坐在江果旁边的温暖,眼里不由闪过惊艳。

他视线停留几秒,旋即露出更为殷勤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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