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安国公府(1 / 2)

马车缓缓驶出,一路上没有发生青黛担心的需要面见太子的事情,只傅绪之骑马过来和傅琼华这个姑母问了好之后,便到了她这边隔着车窗帘子问道:“马车颠簸,表妹大病初愈可还受得住?”

谢姌隔着帘子答道:“多谢绪表哥挂心,我一切都好。”

傅绪之点了点头,也未再多言,便骑马离开了。

青黛瞥了瞥自家姑娘的脸色,带了几分小心试探着问道:“姑娘是不是有些害怕表公子?”

谢姌摇头:“没有,怎么这么问?”

青黛解释道:“您瞧方才夫人和大姑娘可是隔着帘子和表公子说了好一会儿呢,到了姑娘这,姑娘实在是太过客气了些。”

谢姌想起前世的那些事情,觉着她和傅绪之最后分别时也是相对无言,如今重活一世,她虽不会怨怪傅绪之抢了她的身份,毕竟,前世他也被迫娶了她,而且并未如何苛责她。

可即便如此,她觉着这一世自己也不该和傅绪之有什么过多的牵扯,就当对客客气气的表兄妹便好了。

她不好对青黛解释,便只将话题转移开来。

青黛一个丫鬟自然是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也不会多想,所以便说起了旁的事情。

......

傅绪之打马去了前头,随行的小厮青陌也骑马跟着,忍不住道:“公子,这大表姑娘和二表姑娘虽是一母同胞,性子倒是不大一样,二表姑娘瞧着实在是安静些,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当妹妹的。”

傅绪之也想起了方才谢姌隔着帘子客客气气的话,其实他心里也不是不觉着古怪。

姑母膝下没有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大姑娘谢嬿他五年前在京城里早就见过了,虽隔了五年,性子也依旧活泼爱笑,瞧着便随了姑母,眉眼间是没受过一点儿委屈的张扬和随性。而这姌表妹,他却是至今都没有见过,早起他得在殿下身边办差,便只派人去了姑母那里,而方才隔着帘子,他只听到她声音温和恭顺,想来性子是极为温柔娴静的,这点儿着实不像姑母。

他想起了五年前姑母只带了长女谢嬿进京时府里头的那些传言,说是当年姑母因着生次女时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有孕,以至于这些年一直没能给谢家生个男孩儿,所以姑母因着这个不喜自己的次女,这才没将人一块儿带进京城来,什么身子不好养病都不过是借口罢了。

事关姑母的家事,傅绪之即便听到些闲言碎语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和自己这个姑母并不如何亲厚,谢家的姑娘如何也和他这个安国公府的公子没有一点儿关系。

只是如今,真真切切见着表姐谢嬿和表妹谢姌二人不同的性子,傅绪之心里头倒对谢姌这个表妹生出几分怜惜来。

他和谢姌乃是同一日出生的,他自小被母亲宠爱看重,表妹谢姌却因着姑母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而被姑母迁怒,再联想到那日用膳谢姌也没有出现,姑母用的同样是谢姌病了不宜见客的理由,傅绪之一时间便对傅琼华这个姑母生出几分不喜来。

站在傅琼华的位置和立场,他能理解她这样做的缘由,可为人母亲便该有慈爱和担当,这般迁怒一个无辜的孩子,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着实太过狭隘自私了些。

傅绪之轻轻叹了口气,却只继续骑马朝前头太子的车驾去了。

......

安国公府

魏老夫人一早就等着了,这一等就到了傍晚时分。

二太太魏氏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女,平日里最是会哄老夫人开心,只笑道:“这姑奶奶要回来,母亲是恨不得自个儿出京去接呢。这下子,连绪之这个孙儿都要排在姑奶奶身后了。”

他们昨日便收到了傅绪之派人送回来的信,知晓这回傅琼华和两位表姑娘竟是遇着了护送恩施棺椁回京的太子,傅绪之是太子伴读,所以要一块儿回来。老夫人得了这消息满脸高兴,身边的人更是奉承,说是姑奶奶有福气,不然怎么能那般巧太子也宿在了福安寺,将老夫人哄的眉眼尽是笑。

魏老夫人笑着指了指魏氏:“你呀,全府上下没一个能说得过你。琼华是我嫡亲的女儿我怎么疼都不为过,绪之一个晚辈又是个男子,还会和他姑姑争这点儿宠爱不成?”

老夫人这么一说,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全都笑了起来。

周氏也坐在一旁,拿帕子掩了掩嘴角的笑意,对着老夫人道:“母亲莫急,路途不远,今个儿怎么也能到的。”

正说着话,外头有婆子匆匆进来,满脸笑意道:“老夫人,到了到了,姑奶奶和公子他们回来了,马车正停在门口呢。”

魏老夫人一听,猛地从座上站起身来,便要往外头走去。

二夫人魏氏笑着拦住了魏老夫人:“这外头天冷,母亲可不敢出去受了寒,我和大嫂去门口接人吧。”说着,就看向了同样站起来的大夫人周氏。

周氏笑着点了点头:“是这个规矩。”说着,朝身边的丫鬟玳瑁吩咐道:“去将几位姑娘和少爷叫到老夫人这儿来,告诉他们姑奶奶和两位表姑娘到了。”

周氏说着,对着坐在榻上的魏老夫人微微福了福身子,就和二夫人魏氏一块儿出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谢姌扶着青黛的手下了马车,一抬眼便见到了站在傅琼华身边的傅绪之。

和她记忆中一样,傅绪之依旧是温润清雅,满身的矜贵之气,只站在那里,便是一个长身玉立龙章凤姿的贵公子。

前世她从未将傅绪之和傅琼华放在一起打量过,如今瞧着,傅绪之眉眼间是有几分像傅琼华的,只是旁人并不会在意,毕竟侄子肖姑,谁都不会多想。尤其,傅绪之性子温润,并没有傅琼华身上的那种任性妄为,所以,哪怕是此刻,她都觉着傅绪之从气质上来说,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是傅琼华的儿子。

谢姌心中种种思绪,脚步却是迈开,缓步上前对着傅琼华和傅绪之福了福身子,叫了声:“母亲,绪表哥。”说着,又对着一旁站着的大姑娘谢嬿和梁恒道:“大姐姐,梁表哥。”

她的礼数周全,规规矩矩的,许是坐了一路的车累了脸上微微有几分疲色,可她生的格外的好,周身的气质又和寻常的姑娘不大一样,明明是温温和和的一个人,骨子里却是不知为何透着几分似有似无的清冷感,站在那里施礼竟叫人有些移不开眼去。

傅琼华见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不喜,可她规规矩矩礼数周全又叫她挑不出半分错来,更何况,在外人眼里谢姌还是她的亲女,所以她扯出一丝笑意来,对着谢姌道:“嗯,这一路上累了吧,快随母亲进去吧,你外祖母怕是等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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