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欲凌手一松，小狸花落了地，发出凄凄惨惨的叫声，却仍不肯离开。

他转过头去，看着拿着一把扫把的女学生。

当时最流行的齐刘海配马尾辫，身量很高，皮肤很白，架了一只黑框眼镜，看上去呆呆的一个女学生。

他坦荡地扫视着她，那时的姜念还很腼腆，她被他盯地低下脑袋，过了一会儿又抬眼瞧他，她指着地上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小奶猫道：“前些天有学生被抓伤了，打狂犬疫苗去了，你别让猫直接接触到你。”

陆欲凌觉得这女孩有点多事，这小奶猫看上去不过刚出生一个月的模样，牙齿还没长出来，爪子也不尖锐，有何杀伤力。

“无事。”陆欲凌自顾自俯下身子，将猫抱进自己怀里，伸着根手指，让小猫抓。

小狸花抓了几下没抓到，有点着急，张着粉嫩的嘴就要咬。

陆欲凌根本不怕，故意伸着手指让它咬，小狸花被捉弄了几次，学精了，猛得一扑，两颗虎牙死死咬合住陆欲凌的手指。

尖锐的疼痛一下子刺到了他。

一旁的姜念愁见了，忙上前一把抓着小狸花的后颈，另一只手抓住小狸花的下颚，让它松了嘴。

她将小狸花重新放回灌木中，转身过来看到陆欲凌冒着血珠子的食指，不自觉地蹙了蹙眉，颇为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啧。”陆欲凌晃了晃受伤的食指，面上有些无光，他第一次判断失误，居然还当着一个小丫头的面前，瞧她的眼神，估计夹杂着一丝看戏的意味儿。

“赶紧上医院吧。”姜念抓着那个跟她差不多高的扫把就要往前面的教学楼走。

这周轮到她们组扫包干区，刚晚读完，值周班的扣分单就送到了，班主任瞧见了，叫他们牺牲自己的晚自修时间再去扫一扫。

扫了有个10分钟，大家就忙往教室走，这作业还没做完呢。

姜念先去上了趟厕所，谁知出来就撞见了玩猫的陆欲凌。

“多谢。”陆欲凌下意识地道谢道。

谁知前面正走着的姜念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厚重镜片下茶色的眸子异常清亮，“下回别玩了，再多几个学生受伤，这些野猫就会被赶出去。”

说完，还没等陆欲凌解释，她便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里走。

手上的疼痛渐渐消散，陆欲凌眯眼盯着消失在转角口的背影，轻笑一声。

好家伙，还被教训了一顿。

夜里下起雨，他打完疫苗回来已经很晚了，简单洗漱后他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很快就入眠了。

他做了很奇怪的梦，梦见校园里的野猫没有了，因为校长觉得这些野猫害太多学生受伤需要打疫苗，严重影响学生的正常学习生活。

他突然很慌张地往学校跑，果然在那处灌木旁遇到了那个女学生，她正气恼地瞪着他，“都是你！”

她喋喋不休地说着，他不知怎么想得，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梦里那种感觉不知为何如此清晰，女孩反抗着，像只野猫，他压着她，忍着她的反抗。

天明，他起身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裤子，皱眉又重新躺下。

他是疯了。

他自己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