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回头，注意到缩在靠椅背后的莫桑，不仅奇怪道：“你这是干嘛？怕她看见你嘛？”

莫桑悄悄露出个脑袋，透过车窗发现公司门口并没有季玥的身影后，才放心大胆地坐直身子，她捏着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第一次干要出门的工作，遇到这么凶的老板，我都快ptsd了，希望我这辈子都不要在遇见她！”

莫桑沉思了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我妈！”

“已经送到市医院去了，这个你放心，多亏陆欲凌请人帮忙。”姜念伸手拍了拍陆欲凌的胳膊，趁机赞许他道。

陆欲凌挑眉，并未言语。

莫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眼陆欲凌，她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怕陆欲凌，思来想去，对着姜念道：“还是你驯夫有方。”

姜念听到这四个字，一个头三个大，陆欲凌微微侧过脑袋，姜念这个最麻烦的朋友，也不是很笨，这漂亮话说得一套一套的，甚得他欢心。

警车刚要开，季铭德就追出来了，挺着个大啤酒肚跑得分外艰辛，他攀在车后座的车窗上，强扯出一抹笑容，安慰表情恹恹的季玥道：“玥玥别担心，爸爸会赎你出来的，具体什么事情跟警察说清楚，爸爸相信你做这些肯定是一个误会，小辞也正在气头上，爸爸回去再教育他一番！”

季玥抬抬眼，她突然眼眶有些泛酸，她的爸爸还是爱她的，明知是她贪心犯下不可饶恕的错，可他还愿意相信她，选择性地忽视那些能将她一锤定罪的证据。

她突然发现自己的爸爸额间也有了白发，再优渥的生活都不能阻止一个人变老，她活了这么多年了，好像一直没有做出什么让爸爸开心的事。

比她小上三岁的季辞的确更适合季家继承人的位子，他学历能力都比她高，品行比她端正，人脉资源也比她多，她就像一片小舟，无依无靠地飘荡在海面上，而她的爸爸则是那根年迈的缰绳，死死拴在她的船头，他一直想拉正她前进的方向，可是她执意要偏离正确的路径，选择了一种错误的方式来撞开与她竞争的小舟。

季玥哭了起来，她很少在季铭德前落泪，季铭德有片刻的失神，为人父为人母就是这般滋味吧，纵是子女再不争气，父母也不愿意放弃她。

“对不起，对不起……”季玥哽咽道，捂住脸，长长的卷发垂落耳边。

季辞是在最后走出来的，他还是那个容易心软的季辞，他看到这一场面，第一反应竟然是心疼。

他没想到自己的姐姐居然会同意配合警方调查，不顾季铭德的阻拦跟着警方走了，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很刚才跟他争执狡辩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是一个心很宽的人，他并不认为父亲的爱应该只给他，他既然有两个姐姐，那父亲的爱理所应当该三人平分。

他的童年比季玥幸福很多，他见过季玥被远在法国的母亲抛弃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什么也不肯吃什么也不肯喝的模样，叫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他的母亲赵雅亦就是看到她这副样子才未追究她们姐妹两害他差点淹死的事，季铭德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将天平朝季玥那边倾斜很多。

或许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