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大锅里的水还没有烧热,小狐狸攀着锅沿想要跳出来。

“别跑!”颜昭一把将它逮住,按回去。

随后一只手托着它的肚皮,一只手抄起锅里的水往它身上泼,尤其狠狠关照沾了血的脑袋和它身后的大尾巴。

“……”

封瑾的本意可能只是给它施展一个清尘咒,颜昭之所以拒绝,居然是要给它洗澡!还是在一口大锅里!

小狐狸挣扎无果,生无可恋,被颜昭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挼了个遍。

冲洗完毕,颜昭拎起狐狸捋干它身上的水,又从乾坤囊里找了张破布把它包起来擦干。

末了,她还将狐狸整个翻起来,拨开它肚皮上的毛毛认真检查,看它的伤好得怎么样了。

期间难免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任青悦羞愤欲死,恨不能一剑把颜昭的手给剁了!

它皮毛湿漉漉的,炸也炸不起来,只得将尾巴蜷起来遮羞。

可惜颜昭一点也没感受到狐狸眼睛里的凶光,一边从又细又软的毛发中翻看伤口,一边感叹:“养了两天,伤势见好,幸亏昨儿没添新的。”

说完薅一把狐狸脑袋,尖尖的小耳朵被她按趴下去,手离开又弹起来。

手感好极了。

厨房效率很高,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颜昭刚给狐狸澡完澡,饭菜便送到颜昭房间来。

送饭之人正是先前替封瑾跑腿跟踪骆棋二人的沈拓。

沈拓敲响颜昭的房门,唤道:“颜姑娘,饭菜送来了,我给你放门边。”

说完,便将餐盘放到门边地面上。

走之前心里还嘀咕,寨子里关于老大和颜姑娘的传闻说得有理有据,不像假的。

他把饭菜端来的时候,封瑾还刻意叮嘱他不要进屋。

沈拓咋舌:“防得这么紧,若非老大还有别的事儿要忙,估计得亲自给颜姑娘把饭送过来吧。”

路过隔壁房间,不经意瞥了眼紧闭的房门。

想起方才在院中听到的说法,沈拓眼神变得意味深长。

沈拓前脚刚走,颜昭的那间客房房门便拉开一条缝,将餐盘端进屋里。

配给她的小碗和筷子她不用,徒手抓起一块肉就递给小狐狸:“尝尝?”

小狐狸与颜昭对视,那双眼里暗红色的血光已经消失了。

如果不是它亲眼所见,它也很难将昨晚那个杀人如麻的魔头与眼前的看起来瘦小孱弱的女孩儿联系起来。

见狐狸坐着不动,颜昭温声劝它:“吃点儿呗,今天的饭菜应该没有下毒。”

下毒?任青悦微怔。

随即她倏地明白了昨日清晨颜昭为什么不让它碰那些食物。

昨天夜里也是如此,若非颜昭将它牢牢护住,可能它的下场和黑天霸没有两样。

任青悦想起颜昭肩后的伤,尸傀锋利的指甲砍在颜昭肩上时,除了布帛与血肉破碎的声音,还伴着骨裂的脆响。

尽管颜昭的行动看起来无碍,可那么重的伤,想必好得没这么快。

它接过颜昭手中的肉,视线顺着颜昭肩膀往上挪。

颜昭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不成样子,肩膀处豁开好大一条口子,边缘都被血水洇红了,又被风吹干,凝结成黑褐色的痂,硬邦邦地黏在身上。

看着就很不舒服。

小狐狸回过神,低头默默吃肉。

不看不打紧,一看它嘴里的肉差点掉下来。

它一块肉还没吃完,餐盘里的饭菜已经被颜昭一扫而空。

颜昭啜着油汪汪的手指头,对上小狐狸怨念的眼神:“你自己吃太慢,可不能怪我不分给你。”

狐狸牙又痒了。

它真是眼瞎了才会被颜昭感动!

小狐狸成功炸毛,颜昭乐得弯起眼。

忽然,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只碗,放到小狐狸面前。

碗里全是肉。

颜昭摸摸它的脑袋,笑嘻嘻:“看到没?你得跟着我才有肉吃!”

小狐狸:“……”

·

小半个时辰过后,阿玲来院子里收碗,踏进小院儿便被熏得退回去:“这什么味儿啊?!”

她左顾右盼,仔细找了半天,终于寻到臭味的源头。

在客房的屋顶上。

颜昭抱着狐狸正在屋顶上晒太阳。

她又像刚来山上那天一样,浑身血糊糊的,衣服巾巾屡屡也穿不整齐,人往那儿一坐,整个院子都被她熏得臭烘烘的。

阿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朝屋顶上大喊:“颜昭!你给我下来!”

封瑾从院子外面经过,听到阿玲的声音,心里陡然一惊。

这姑奶奶怎么又和颜昭起了冲突?

阿玲不知道颜昭的厉害,封瑾不放心,赶忙踏进小院一探究竟。

另一间客房的房门也在这时打开,毕蓝站在门内,疑惑探身:“怎么了?”

今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人昏昏欲睡。

颜昭将睡未睡之际,被阿玲猛一嗓子嚎醒,睁眼,懵逼。

阿玲在屋檐下叫了半天,颜昭充耳不闻,懒洋洋的没动作,阿玲干脆找了架梯子来,靠到墙边便要往上爬。

封瑾匆匆跑来制止:“阿玲,你干什么?”

阿玲连带着也生封瑾的气,用力甩开她的手:“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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