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家就问自己爹，“爹，我们家杀鸡的时候有没有留毛啊？”

铁蛋爹耸肩，“我们家的鸡打架把屁股上那几根毛都打没了，想留也没得留啊。”

“啊？”

铁蛋儿一脸失望。

屁蛋儿此时正帮着洗白菜，他爹娘一个在灶锅边上忙着，一个在往灶膛里面放柴火。

“娘的意思是，舅妈那边既然忌讳，那我们今年就先不过去拜年了。”

许春梅轻声道。

“嗯，那就不去。”

唐仁君点头。

“为什么不能去舅公家拜年呀？”

屁蛋儿不解。

“因为我们家里有老人过世，要隔年再去拜年。”

唐仁君解释道。

屁蛋儿刚想说姥姥姥爷都在呢，忽然想起自己爹还有个家在城里，于是闭上了嘴，“那就不去嘛，反正舅婆又不喜欢我。”

“不可以这么说。”

许春梅略带警告道。

“知道了。”

屁蛋儿撇嘴，本来舅婆就不喜欢他嘛，不仅不喜欢他，大石头小石头还有翠花，她都不喜欢。

吃饭的时候屁蛋儿说起自己和长生他们一起下五子棋，自己赢了多少瓜子。

又说明天要把毽子带到长生那边，和大家一起玩儿，就不带铁蛋儿了，因为铁蛋儿明天要去姥姥家拜年。

巴拉巴拉一大堆，也没提红包钱的事。

洗漱的时候，唐仁君和屁蛋儿站在一起对着水沟刷牙。

屁蛋儿很认真地刷，因为看到过生产队有伯伯牙疼得打滚的样子，所以他对清洁口腔这件事十分认真。

刷好牙齿，洗了脚，擦了脸，父子二人进了屋。

许春梅已经先他们一步洗漱好躺下了。

屁蛋儿把棉衣棉裤脱掉后，就准备掀开被子进去，结果被唐仁君拉住，指了指他身上的毛线衣，“把这个也脱掉，不然你半夜热了又要踢被子。”

“哦哦。”

屁蛋儿赶忙又脱掉一件。

主要以前是旧毛线衣，都不觉得多暖和

() ，现在穿了新毛衣，也和以往一样忘记脱掉了。

刚躺下，屁蛋儿就像虫子一样在被窝里扭来扭去的，一点都不安分。

于是唐仁君就和他玩快速算术问答。

“3+2-5等于多少？”

“0！”

“9-1+8等于多少？”

屁蛋儿快速给出答案，他翻过身的时候，手被枕头压住了，于是就坐起身，想把枕头挪一个位置，结果挪开后，就看到下面放着两个红包。

这个红包纸很眼熟，是他们家写春联剩下的纸。

“这是什么？！”

屁蛋儿脸顿时通红，双眼亮晶晶地举着两个红包问爹娘。

许春梅笑出声，“屁蛋儿，你真的太迟钝了，这两个红包我和你爹昨晚就给你塞到枕头下，你到现在才发现呢？”

“昨天晚上就放进去了？”

屁蛋儿尖叫，双腿在被子里使劲儿弹着，把唐仁君踢了好几下，他看着快乐无边的小屁孩子，选择忍了。

“让我康康你们给了我多少红包钱嘞！”

屁蛋儿激动完了后，又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红包。

“哇！两个都是五毛钱！我有一块钱的红包钱！我是最多的！长生哥那么多人给，他才五毛！大石头他们三个加起来才三毛钱，而我，唐国光，有一块钱这么多！”

屁蛋儿狂喜，屁蛋儿激动，屁蛋儿挨打。

“睡觉！”

被踢得实在受不了的唐仁君给了他脑袋瓜一下。

“好哦！”

屁蛋儿相当听话地把钱塞进一个红包里，然后塞到枕头下后躺下了。

“嘿嘿嘿。”

许春梅：......

“哈哈哈。”

唐仁君：......

“哦嚯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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