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1 / 2)

说话声戛然而止,许黟和邢岳森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他。

邢岳森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许黟道:“他一直都在。”

鑫盛沅被他俩盯得有些恼羞,耳根微微发红,眼睛欲盖弥彰地瞪圆,唇红齿白的,张着嘴否认:“这里是早集,不是你邢家的产业,我站在这里与你有何干。”

说到后面,他理直气壮地挺了挺高傲的胸膛。

邢岳森:“……”

好一个倒打一耙呀,这小子如今是越来越老成厚脸皮了,不再像以前,说两句就气得跟锦鲤一样,鼓着腮帮子,呼呼喘气地甩袖离开。

许黟淡笑不语,他看出来了,两人看似不对付,又喜欢有事无事地找对方麻烦,但都是无伤大雅的吵吵闹闹,跟小朋友斗嘴一样。

想要忽略鑫盛沅这么大的人是不行了,许黟就任由他继续站在那旁听,继续跟邢岳森讲刚才没说完的前朝典故。

时下科考,多用的是耳熟能详的典故来举例说明,但越到后期的科举,那些典故都被前辈们写烂了。许黟说的,就是他在现代经常听,但时下人很少接触过的。

若不然,也不会引得两人都听得这么入迷。

早集里来来往往的人开始多起来。

许黟摆摊的位置比较偏,过去半个时辰,都没有人过来询问消食丸。

他也不在意,说话说多了口渴,就指使鑫盛沅去买三碗甜汤。

鑫盛沅扁嘴:“怎么不叫他去买?”他指向旁边的邢岳森。

邢岳森乐了:“是谁站着不愿走,在这里听别人说话?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你读了这么多年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鑫盛沅一噎,有点苦恼地皱起眉,不知道该不该听话地去买甜汤。

许黟道:“你去买的话,我等你回来再继续说。”

“行罢,我去去就回来。”鑫盛沅说完离开。

邢岳森也没有急迫地接着问,反而是弹了弹长衫,悠哉地等着。

“看来你并不是真的讨厌那鑫小少爷。”许黟笑着说。

邢岳森没有否认:“谈不上讨厌,他这人就是娇气了一些,说不得骂不得,让人有点厌烦。”

许黟:“……”

他目光看向周围的小摊子,时人摆摊,有像许黟这么简单地铺个草席摆上货物的,也有推着车,将售卖的物件放在上面,车架上还挂着布条、木板,写上“某某吃食”“某某玩意”等。

来逛集市的,多是穿得体面的女使、妈妈、小厮,戴着帐帽不露面的小女娘,长衫装扮的官人郎君……

他们出手大方,买的也多,摊主们恭恭敬敬地笑着脸说着吉祥话,也能讨到二三个赏钱。

许黟把目光收回,鑫盛沅提着精致的木盒回来了。

他去城隍庙旁的茶楼买的香梨饮,用梨肉熬煮得粘稠,加上蜜糖、梨花瓣、白芝麻。

闻着是梨香和花香,喝起来甜口清爽,令人回味无穷。

他们三人一人一碗,悠悠闲闲地享受着美味的甜汤,还没喝完,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喧哗声。

紧接着有不少人往那声音地方向跑过去。

没一会,就有人喊“要死人了!”

“这是怎么了?”鑫盛沅好奇地伸着脖子朝那围观的人群张望。

而许黟已经快步上前,挤进人群里。

鑫盛沅“欸?”了一下,刚想问邢岳森他这是去做什么,就见邢岳森也跟着跑去了。

“……啊,你们等等我。”

……

人群的中间,躺着一个双眼抽搐,面色紫青,口角歪斜而牙关紧紧咬着的老汉。

老汉旁边跪着一个不知所措的老妪。那老汉还有一些意识,布满粗粝茧子的手掌紧握着老妪的手,似乎想要说什么,又痛苦地什么话都说不出。

老妪哭着喊他,一边跪地哀求围观的人们:“求求……求求救人……醒醒啊,你可千万不能睡啊……”

随着她的哭喊,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

不少人都在议论纷纷。

“这老汉是怎么了?”

“唉,我就在隔壁摆摊呢,这老汉好端端地突然就抽着眼歪斜到一旁,这不,倒在地上,看着不行了。”

“这……怪可怜的哦。”

“这是犯病了吧,也不晓得是什么病。”

“有谁去喊大夫了吗?”

“……”

无人回应这个问题,不认识的人,哪里会有人帮忙请大夫过来。

许黟紧皱着眉头,不做声地观察老汉的情况,从面色和症状上来看,有概率是高血压。

那老汉看着不过四五十岁,正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就这么倒了,这一家子恐怕就少了一个能挣钱养家的人。

许黟作为医生,实在做不到坐视不管。

权衡一二,他就看到老妪想要去拽老汉起来,急忙大喊出声:“不可!”

他突然大喊,把终于挤到旁边的鑫盛沅吓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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