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香饮子(2 / 2)

陈娘子见那十几个铜钱,心儿痒痒,却也理智:“哪里要花这么多工钱,你放心等着,我做好给你端过来。”

她只拿了十文钱,其余的都推回给许黟,抱着那一罐子冰水回屋去。

屋里的陈二旺看到她回来了,哼哼道:“去做了什么,耽误这么久才回来?”

说完就看到她怀里的陶罐,“哪里来的?”

“要你管?”陈娘子瞪他一眼,“你都在家里躺着一个月了,就不愿动身去找活做,是觉得家里还有闲钱养懒汉不成。”

“我又不用你养,花的都是我以前挣的钱。”陈二旺说得理直气壮,怼完又躺回到榻上。

陈娘子对他无话可说,抱着陶罐去到灶房。

许黟只出了一罐子冰水,其余的材料都要从她这儿拿,她才厚着脸皮多拿了几个钱。

香饮子的做法太多了,陈娘子先泡了一壶茶,用冰水冷却降温,再丢入秋天晒干的桂花,做成简单的桂花饮子。

还有芝麻花生面饮子,芝麻花生炒熟碾碎,再炒一把面粉,炒出香味,用热水冲开,撒上芝麻花生碎,淋一勺蜜糖水。隔着冰水冰镇凉了,便可以吃了。

时间短,食材有限,她只做了这两款香饮子,灶房里便已飘满香味。

屋里躺尸的陈二旺嗅到香气,腾地一下起来,披着松松垮垮的长衫,就来灶房里找陈娘子。

“好你个败家娘们,背着我在灶房里偷吃好的,什么?还做了香饮子?你哪里来的钱买的冰水?!”陈二旺先怒了,夏天的冰水有多贵他可是知道的,那得花多少钱呢。

他一边心疼银子,一边眼神勾勾地馋着那香饮子,伸出手就想要夺过。

陈娘子脸色瞬间冷下来,急声道:“这可不是咱家的,是许小郎交代我做的,你要是吃了,我看你拿什么去交代。”

陈二旺听到“许小郎”这三个字,愣住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娘子顺手把香饮子放到篮子里,不让陈二旺碰到。

她缓了缓脸色,解释地说道:“我开门时碰巧看到许小郎,他想找人做香饮子,我便接了。”再看陈二旺那馋鬼样,她扯了扯嘴角,“你要是想吃,拿钱来我给你买去。”

陈二旺:“我是钱多得没处花了?”

他才不想吃哩。

一碗就要好几文,他才不是许小子那败家的玩意。

想到早上偷看许家被退亲,退回来的过门礼有好几样好东西,许小郎肯定是拿这笔钱去买冰水了。

“你一个妇人,可不能学这种败家的坏习惯,香饮子多贵,还不如一口散茶好喝。”陈二旺回屋之前还不忘叮嘱。

陈娘子:“……”

她又不是大手花钱的人。

不过当着陈二旺的面,她没再说什么,提着篮子转身出门。

许黟在晒药材,看到陈娘子过来了,赶紧去开门。

“做好了?”瞥眼看到她提着的篮子,他微微吃惊地问。

陈娘子笑笑:“可不就做好了,家里有的东西不多,我只给你做了桂花饮和芝麻花生面饮子。这两种呀,桂花饮爽口解热解渴,后面的面饮子能吃饱,可以拿来当午食。”

她娘家有规矩,手艺传男不传女,即使她知道几个做饮子的方子,却不能开个铺子,或是摆个摊。要不然,她也想学那些抛头露面的娘子,在外面大大方方的做生意,不在意外人的指指点点。

许黟谢过她,接过篮子一打开,闻到勾人馋虫的香味。

桂花能温肺化饮,止疼散寒,做成桂花饮后,同样有止痰润喉的效果。许黟每次下山回县城里,遇上了都爱点一碗吃。

他打开一看,发现陈娘子做的有小半罐,喝整天都喝不完。

再去看另一碗类似糊糊状的饮子,上面撒着熟芝麻和花生碎,闻着香甜香甜的,带有一丝麦子的焦香味。

“陈娘子好手艺,看着真是不错。”许黟很惊喜,没想到他家左邻右舍,都是会做吃食的。

加之何娘子和陈娘子的为人都不错,待他也很好,顿感自己还挺幸运的。

陈娘子抿嘴,莞尔笑笑:“不过寻常手艺,还是比不过外面卖的饮子。”

许黟已经舀了一碗桂花饮喝着,冰凉凉的带有桂花香气的茶水顺着喉咙入肚,整个人都舒爽了。

他评价:“与外面卖的没差别。”

划算下来,价格还要更便宜。

这么多他一个人喝不完,便问陈娘子喝不喝,“实在太多了,放久就不好喝了。”

冷饮子当然是要冰凉的时候才好喝。

陈娘子愣了愣,没想到许黟会如此坦率开朗,和别的小郎君完全不同,丝毫不会拘谨。

许黟要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肯定会笑出声。

他前世可是有二十多岁,面对三十出头的陈娘子,都是把她们当成前辈的身份看待,自然没有少年郎的扭捏羞怯。

没一会儿,陈娘子提着装有一半桂花饮的篮子,晕乎乎的回了家。

……

第二天,许黟照常出门挖草药。

南街石井巷住着的百姓们,在闲聊八卦的同时,也各自忙碌着。

农忙时节到了,南街的百姓出门时间提前,天边未亮时,下地干活的人就已经出门了。

农忙时最怕的就是下雨天,百姓们都祈祷着老天别下雨。

刚祈祷完,早晨还是大太阳,晚上天就阴沉沉了,吓得不少百姓们跟着心慌慌。

好在直到第二天、第三天,天都是晴朗的,热辣辣的太阳悬挂天边,晒得人头晕眼花,看远处的景物都是泛红的。

许黟戴上草帽,腰间挂着一葫芦,里面装满水,口渴就拿下来喝几口。

他和同行的人闲聊,说着近来县城可有什么趣事。

其中一人就说起前两天发生的事:“你们可知东街鑫家?”

鑫家?

鑫盛沅他家吗?

许黟眼睛余光看向那人,听着他继续说,“那鑫家不是在东郊有一个跑马场嘛,两天前就在跑马场办了一场游玩会儿,结果有个小官人在他家跑马场骑马,给摔了!”

“这——”

“人没事吧?”许黟问。

那人摇摇头,说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折了腿骨和肩骨,听说这位小官人本打算参加明年的科考,这下子伤成这样,肯定是去不成。”

“那小官人的家人带着一帮仆从去鑫家算账,昨日鑫府外面,围了十几个护院的,就怕有人翻墙跑进去。”

“衙门不管?”

“能怎么管?鑫家的娘家三舅爷在京都做大官的,另一户人家有个在潼川府当通判的二大爷,咱们知县大人哪家都惹不起哩。”

“还不如让他们私下解决了,好过把这事闹到公堂上。”

“……”

一路聊下来,许黟还是不知道,这鑫家,是不是鑫盛沅他家。

他问了那人可知道,那人也是含糊其辞,说都是他在东街当差的衙役表哥喝醉酒说的,具体他可真不知道。

许黟:“……”

算算日子,邢岳森和鑫盛沅两人好像要放旬假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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