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刚出现在长春宫，暗影里便有黑衣人用刀抵着他的脖子。

太子瞥了一眼毅王，从容不迫地坐在同样被刀架在脖子上的皇后身边。

“不错，有几分江慕寒的风度气魄，”毅王用筷子夹着桌上的菜大快朵颐，笑呵呵地说，“可惜啊，如今江慕寒不在京城，没人能保得住你喽。”

太子笑了笑，忽然很是期待地望向他，问，“皇叔，你带了多少人来造反？”

毅王：？？？

毅王对上侄子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觉得这孩子怕不是吓傻了吧？

不过，他还是得意地说，“五百人。”

太子，“……五百人？？？”

毅王放下筷子，“不然呢？”

太子不可置信地问，“八年前宸王造反，不但出动了整个定州的兵力，还与云南王同谋，借了云南王几万兵马，筹谋多年，又费尽心思张罗了紫宸殿宴席……可如今，皇叔也要造反，却只有……五百人？”

“哈，”毅王嗤笑，“他们做的远比你想的更多。”

“提前多少年便开始炼制子母蛊，筹备兵马，甚至还调\/教了不少美人妖童接近江慕寒……不过好在那时候江慕寒身边有了乔栀那个小玩意儿，最后只要将清河郡主送进太学，让她将蛊毒下在乔栀身上就好。”

“那毕竟是江慕寒啊，”毅王感慨道，“可就算这样，却还是失败了。”

“江慕寒，实在太可怕了。”

“可现在，”毅王不屑地笑了起来，“江慕寒不在京城，对付你，五百人够了。”

太子怔怔地，“五百人……本宫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不及太傅一二，本宫就真的只值区区五百人吗？”

“哈哈哈——”毅王大笑起来，“实话告诉你吧，你连江慕寒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若不是江慕寒，你们一家子，根本连冷宫都走不出来！”

“若不是惧怕江慕寒，这些年你已经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太子脸色苍白，“本宫努力了这么久，却还是这样一文不值吗。”

“死前能知道真相，也算不枉活一世，”毅王命人将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放在他面前，“皇侄，只要你穿上这件衣服，皇叔保证，你的母后和皇妹绝不会有事！”

“本王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们的。”毅王油滑的眼神落在皇后保养得宜的脸上。

皇后端庄美貌，小公主稚嫩可爱……啧啧，只要太子和皇帝一死，他就能将这母女俩关在暗室里，享齐人之福…………

猥琐油滑的笑让皇后脸色一白。

“凰凰呢？”太子倾身挡住毅王恶心的目光，“本宫要亲眼看到凰凰无恙！”

毅王笑道，“自然是妥善安置起来了，皇侄，难道你还想拖到那阉狗回来不成？”

“不要想着逃跑，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体面的离开是你最好的选择，”毅王冷冷道，“本王敢在今夜起事，就早已将朝中打点地妥妥帖帖！”

“哦，所以皇叔不对本宫用粗，”太子平静地盯着那件显然染了疫病的衣服，“皇叔难道没想过，太傅那样聪明，若是不信本宫恶疾而死，要为本宫报仇呢？”

“哈哈哈哈哈！”毅王大笑，“你当真以为拜了江慕寒为太傅，他就会对你有几分真心？本王称帝之后会许他高官厚禄，他那种唯利是图的人物，难道还会为了你放弃富贵繁华？”

“好了，本王没耐心和你多说了，”毅王像是心急有事一样，恶狠狠地警告那些黑衣人，“给本王盯住了，决不能有任何差池！”

黑衣人震声道，“是！王爷！”

整个长春宫都被黑衣人包围起来。

太子盯着那件衣服，嗤笑一声，“他们根本不懂太傅。”

太子看向眼前的桌子。

从乔栀住进长春宫之后，江慕寒也无数次在这张桌子上用膳。

很久之前他就说过，防人之心不可少，害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