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玄女鬼宴 纸人新郎官(1 / 2)

血涔涔的喜轿里, 竟然坐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纸人!

这纸人身上穿着新郎官喜服,外披青色长袍,外罩穿着黑中透红的绀色马褂, 头顶戴暖帽,并插赤金色花饰。

一身殷红婚服的纸人, 安安静静的坐在阴暗浓稠的喜轿里, 竟然真有些待娶新郎官的姿态。

身后传来接亲人幸灾乐祸的声音:“俺们新郎官受了重伤, 上不得轿子,只能由写有他生辰八字的纸人暂时代替。”

“新娘子, 原本你是见不到新郎官的,这可是我们太奶奶不想让你盲婚哑嫁,才在喜轿里放的纸人,你就和新郎官好好交流交流感情吧!”

不想让他盲婚哑嫁?

苗云楼舔了舔尖利的牙齿, 差点笑出声,这种劣质的借口, 竟然也敢说出来糊弄新娘子。

看来, 这些接亲人恐怕是真有什么控制新娘子的法子,能让他没法逃脱,只能乖乖嫁人。

就是不知道这法子是什么。

眼见这纸人安安分分、一动不动的坐在轿子里, 苗云楼便也不再拖延,一手抵着帘子, 就坐进了轿子里。

轿帘重重阖上,隔断了喜轿内的一切。

外面的接亲人只能看到轿帘上龙凤呈祥的绣花纹样, 还有喜轿外, 红彤彤的纸骨灯笼。

灯影曈曈,血色涔涔。

明明是喜庆的红喜事,整个迎亲的队伍却无一人喜气洋洋的庆贺, 也没有新娘子不舍的离家的哭闹之声。

唯有阴风带着黄沙,卷起纸钱,飒飒作响。

接亲人不由得紧紧皱起眉头。

他总觉得这新娘子也太配合、太乖顺了,明明看着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却听话的上轿结亲,心中那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

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劲?

然而吉时快到了,婚丧嫁娶的时间容不得他们耽搁。

接亲人只好压下心中的不安,沉沉调整呼吸,突得脸色一肃,转头高声喝道:

“起——轿——!”

喜轿后有一人应和:

“跟——上——!”

声炮响后,红褂黑裤的轿夫面色黑沉,闻言顿时起身,一声“喝”用肩膀扛起了喜轿!

刺耳高亢的唢呐随之响起!

“滴滴滴——哒哒——滴滴滴!”

霎时间,喜轿外锣鼓喧天,轿夫齐齐的步子扬起漫天黄沙,路边的红白纸钱翻飞,卷上阴朦朦的黄尘天。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路边成串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乐队高奏,鞭炮齐鸣,热闹至极。

喜轿在轿夫壮实的肩膀上,晃晃悠悠的穿过树林,路上黄土坟包凸出,唢呐鼓乐声响不断。

喜轿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到拜堂的地方,轿夫为了定吉时,走的时快时慢,迎亲队伍长,时不时还有轿夫前后喝应。

苗云楼端坐在轿子里,他偷偷将帘子掀开了一个口子,一边看,一边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

也不知道这都是从哪儿找来的轿夫,还挺内盘的,报路时呼喊的都是行话。

遇到黄土路上有积水,前面一轿夫便喊“天上明恍恍”,后面的轿夫就应“地下水凼凼”。

村子林中的土路,难免不干净,若是路遇狗屎或其他脏物,前面一轿夫便喊“地上一朵花”,后面的轿夫就应“不要去采它”。

见此,苗云楼一双丹凤眼微眯,心中一凛。

迎亲的轿夫懂规矩,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经过几次交锋,他已经隐约明白,这整个景区都是笼罩在民俗之下的,如果能对各地民俗通晓,就有很大可能保全一条性命。

而景区中这些人,和景区似乎不是一个体系,就比如说接亲人,明显是玄女捏造出来为难旅客的。

这些人秉承着玄女的意志,玄女是冒牌货,这些人自然也是冒牌货,他们根本没有在地区生活过,相应的风土民俗,也就知之甚少。

苗云楼索要“离娘肉”的时候,就凭着这一点,笃定他们不知道这个风俗。

可现在轿夫已经懂了些民俗的规矩,就说明玄女也在不断修正角色行为,这种情况下,想要再用民俗挑漏洞,就难上加难了。

苗云楼眼瞳深深,在血涔涔的喜轿里,却反射出幽暗的光线。

入梦,娶亲,成婚。

到底破局的点在哪儿呢?

——————

大概一刻钟左右,迎亲的队伍在一间宽阔的木房门前停下,燃烬的鞭炮发出最后一声嘶鸣,便杳无声响。

接亲人在门前站定,高喊一声:“举行‘回车马’礼!”

从厅堂中立刻走出两人,手中端着两张高板凳,俯身放到厅堂门前,又接下轿夫,把喜轿放在上面。

喜轿被人抬起,一阵摇晃,苗云楼头顶的凤冠金珠“哗啦”乱晃,晃的他收起思绪,指尖挑起轿帘,敛着眉眼垂眸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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