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微微别开头，眼底有水光在翻涌。

不记得了。

谁都记得，就只是不记得他。

霍衍不信。

他一把拉过俞晚，将她带到了图书馆。

他指着她第一次偷亲他的地方问她，“这里你有印象吗？”

俞晚顺着他的手看了过去。

半晌，她摇了摇头，“没印象。”

“怎么了吗？”她反问霍衍，不懂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霍衍声音开始哽咽了，

“这里，是你第一次偷亲我的地方。”

“那会儿，你以为我睡着了，便偷偷亲我。”

他一双眼眸通红地看着她，盼望她能给他点希望。

别如此残忍，别把他在她的世界里抹去的太彻底。

俞晚默了默。

她重新看了一遍那个地方。

她努力去回想。

但脑子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

就是想不起任何有关于他的事情来。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她的一声抱歉，却宛如一把羽箭，狠狠扎在了霍衍的心口上。

霍衍又不死心。

拉着她去了学校操场上。

他指着操场上方的一个位置，问她，“这里呢？”

“能想起什么来吗？”

俞晚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霍衍见此，本就猩红无比的左眼眶里忽然砸了一颗泪下来。

俞晚看着他这般，不由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他有事。

他心快要裂开了。

他快要崩溃了。

霍衍双手握住俞晚的肩头，声音近乎哽咽地说，

“毕业前一天晚上，就在那个位置。”

“我们正式在一起，也是我们第一次接吻。”

“你说，以后都会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的味道，是草莓味，因为你当时吃了草莓糖。”

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故事，可俞晚却跟个旁观者似的，听得毫无波澜。

甚至面对男人如泣的眼眸，她都不会觉得心疼。

是她的心太冷了吗？

见她始终对这一切无动于衷，甚至是毫无反应，霍衍崩溃地握住她的肩头，

“俞晚，你说过不会忘的，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那年夏天，他就是在这里，把她变成自己的女朋友的。

无论过去多年，他仍旧记得自己的第一个吻，是甜甜的草莓味。

俞晚平静地看着歇斯底里的霍衍，微微抿唇。

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记得有关于他的一切。

许是他真的把她伤得太深了？

想了想，俞晚还是问了出口，“我过去很爱你吗？”

霍衍点头，“嗯，你过去很爱很爱我的。”

俞晚捂着自己的心脏说，“可是为什么我看到你哭，却一点都不觉得心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