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这个铁憨憨(1 / 2)

锦衣卿相 杨善 6127 字 27天前

“不可能,郡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听完曹睿的汇报,苏希锦脱口而出不可能。

周绥靖性子冲动,做事爱直来直往。然粗中有细,很有分寸,不是冲动便杀人之人。

曹睿等人没说话,似乎里面另有隐情。

韩韫玉问道:“郡王爷与臻郡王因何事起争执?”

“因……”曹睿看了苏希锦一眼,难以启齿。

韩韫玉心念一动,似乎有些明了。

苏希锦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吞吞吐吐。有什么不能说的?”

“回苏大人,臻郡王说他睡了怡红院的红伞,骂主子那方面不行,还说以后会睡……”

他硬着头皮看着苏希锦,后面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够了,”韩韫玉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你们是什么时候听到的声音?”

“丫头一说话便过去了,离郡王爷离开大约不到一刻钟。”

一国郡王突然死亡,凶手直指另一位郡王,这应该是陈国建朝以来,皇室最大的丑闻和危机。

马车飞驰前行,直奔皇宫,却在宫门被拦了下来。

“陛下有令,今日皇宫不进不出。”

韩韫玉自胸口拿出一方令牌,那禁军见状,这才放行。

此刻宫宴散去,太监宫女将桌上的杯盘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没来得及离去的大人们,则被圈在了殿中。

谁也没想到,好好的新年国宴,硬生生变成了丧礼。

秦王抱着臻郡王的尸首,蓬头垢面,痛哭流涕,“皇兄,杀了他,给臻儿报仇。”

周武煦面色凝重,余怒未消,方才两人当众大打出手,丢尽皇家颜面,他雷霆震怒,各打五十大板。原以为两人知罪改过,却原来私下约架,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

如今倒好,闹出了人命。

“臣以为此事有异,还需查验后再作定夺。”韩韫玉带着苏希锦走了进去。

秦王猛然回头,眼里发出慑人的光,“人证物证俱在,韩大人还想包庇靖郡王不成?”

“下官理解王爷失子之痛,然下官与靖郡王相处十余年,郡王爷善良率真,绝非怒起杀人之人。臣以为事有蹊跷。”

众人何尝没想过?然靖郡王一惯嚣张霸道,唯我独尊,向来与臻郡王不对付,失手杀人有何不可能?何况两人方才还打过架,动机鲜明。

“哼,本王倒忘了你们跟他是一路子的人,”秦王冷笑,“说不得你们也是他的同犯,来人将韩韫玉和苏大人抓起来,严加审问。”

陛下在此,谁敢听他的话?

周武煦摇了摇手,“朕知你与靖儿关系匪浅,然此事人证物证俱在,若没有其他理由,恐怕推脱不得。”

他怒气冲冲,又痛心疾首。

“臣想知人证是谁。”韩韫玉声音平静。

便有禁军押着两个丫头走了出来,韩韫玉淡淡看着她们,“你们亲眼看见靖郡王杀了臻郡王?”

“回韩大人,”其中一丫头双眼红肿,神色怯弱,面容姣好,“奴婢看见靖郡王手里拿着木棍,奴婢的主子倒在血泊中。奴婢进去之时,靖郡王正欲开窗出逃。”

“这可就怪了,”久未出声的苏希锦道,“他武艺高强,既想逃跑,为何不杀了你灭口?”

那丫头语塞,众人亦是一片愕然。

是呀,若靖郡王真想逃走,以他的武功,在丫头尚未出声之际,便能杀人灭口。

丫头犹豫不决,小声猜测:“许是奴婢声音大,反应快,靖郡王来不及杀人灭口?”

“许是?”苏希锦重复她的话,突然冷下声音,“事发你在哪里?为何不在郡王爷身边?”

丫头目光闪烁,低下脑袋,“郡王爷喝醉了酒,想一个人歇息。奴婢便在院外候着。”

此反应一看便有问题,苏希锦蹙眉,“那你有看见郡王爷进去吗?”

婢女摇头:“不曾。”

不曾看见他进去,只看见他出来?难不成靖郡王早就在里面了?

众人神色凝重。

“其他人呢?”苏希锦又问。

堂堂郡王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人伺候。

何况是一向张扬高调的臻郡王。

“回大人,还有奴婢,”右侧的丫头小声道,“郡王爷不让奴婢们靠近院子,将奴婢与奈奈都赶了出来。事发时奴婢想着郡王爷喝了酒,便去御膳房端醒酒汤,现场只有奈奈一人伺候。”

那叫奈奈的不反对,显然是同意她说的话。

“陛下,臣以为此事有异。”苏希锦转身拱手,“首先,人证都是臻郡王的人,孤证不足以定罪。”

“贱人,臻儿都死了,你还想污蔑他不成?”

她话音刚落,便被秦王辱骂出声。

“王爷请容下官把话说完,冤有头债有主,您也不想臻郡王蹊跷故去,而凶手逍遥法外吧?”怜他丧子之痛,苏希锦话音柔和,“其次,奈奈所言与靖郡王随从曹睿所说情况不一致。”

她叫来曹睿,让他将事发时的情况再说一遍。

周绥靖离去不到一刻钟,而臻郡王独处超过两刻钟。

而按照奈奈所言,周绥靖应当比臻郡王先进去,才有作案时间。

殿中众人,仔细听她分析。其实方才他们观婢女反应,就明白就此事另有蹊跷。

“会不会是翻窗而进?”有人猜测。

苏希锦不摇头亦不点头,而是转头看向奈奈,目光犀利,“还有最后一点,你既说郡王爷手拿木棍,想来臻郡王是被木棍所伤。那为何你没听见打斗声?若是听见了为何不阻止?莫非你根本就不在院外?”

所有人都凝视着她,周武煦目光暗沉,秦王直接跳了起来,掐住他的脖子,“贱人,快说实话,留你全尸。”

奈奈直接晕了过去。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周武煦令人将她泼醒。

奈奈无法,只得承认,“奴婢听见声音察觉不对,但碍于郡王爷威严,犹豫了一会儿才进去。”

“苏大人,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秦王怒瞪苏希锦。

苏希锦坚持自己的看法,“陛下,臣以为此事太过诡异,何以两位郡王身边都没人伺候?靖郡王又如何知晓臻郡王住处?又如何不杀人灭口?”

殿中不少大臣附和。

之前他们听信一面之词,以为人证物证俱在,是以怀疑周绥靖。而今经过曹睿的言词和苏希锦的引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只无凭无证,仅靠猜测,并不能排除靖郡王的嫌隙。两位郡王敢在宴会上大打出手,可知积怨已深。

靖郡王失手错杀臻郡王非空穴来风。

然他们不敢站队,一边是秦王,一边是景王,哪个都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一时间殿中诡异的寂静,只剩下秦王掐着奈奈的脖子嘶吼。

周武煦命人阻止,着令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会审查案,势必要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

三司之人皆领命。

“陛下,”秦王却不认同,“大理寺少卿苏希锦与靖郡王一向交好,不能让她参案。谁知道她会不会捏造证据,为靖郡王洗脱罪名?”

周武煦看向苏希锦,后者目光清亮,正气凛然,“下官必秉公执法,绝不会包藏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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