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卫竹兮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身边人脸埋在他的颈窝,睡得正香,卫竹兮视线落在他眉眼上片刻,没有打扰,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在洗手间洗漱时,他才发现唇角添了一处伤口。

削薄的唇有些红肿,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唇色很红,舌尖也很麻钝的,刷牙时他没有敢用薄荷味的牙膏。

白织羽的嘴唇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儿,卫竹兮没忍住笑了笑。

他洗漱完就去楼下准备食材,今天时间充裕,可以做得复杂点。

刚把馅料调好,身后贴上来一个人,对方额头搭在他肩窝,声音有早起的刚起的沙哑:“……还以为你跑掉了。”

卫竹兮摸了摸他的发丝。

“没有,饿了吗?”

白织羽在他颈侧猛吸一口气,睫毛蹭着他的皮肤:“很饿。”

话落,殷红温热的舌舔舐过他的脖颈:“想吃你。”

湿润滑腻的触感带了一片痒意,卫竹兮一顿。

昨天白织羽弄了很多次,后面已经神志不清,卫竹兮觉得再这样下去对方迟早要精·尽人亡。

伸手捏住他的嘴:“不可以。”

白织羽:“……”

本来形状优美的唇瓣被捏成鸭子嘴的形状,白织羽瞪大眼睛,往常大冰山似的清冷模样破碎。

他这样子怪可爱的紧,卫竹兮心头一动,松开手,在他唇上浅吻一下:“今天不行,下次好不好?”

他戴着银丝眼镜,一副衣冠禽兽的模样,嗓音低哑迷人,白织羽被他迷惑,神思不属地说了声“好”,被人哄到厨房边的吧台上坐着。

白织羽看着他做饭,围裙的系带拢着衬衫,愈发显得他宽肩窄腰、身材极好。

食物的香气传来,白织羽想,恋爱和“包养”果然是不一样的。

仅仅看着那人,脑子和心口就酸胀得一片,似乎被填的很满,但又觉得还不够,只想再亲近几番。

这顿饭分不清是早餐还是午餐,白织羽拿着筷子吃得认真,卫竹兮看着他优越的侧脸线条许久没有动筷,突然道:“瘦了。”

他不知道这十天白织羽经历了些什么,但总归不会好过。

白织羽一顿,抬眼看他:“……你做的饭太好吃了,把我胃口都养刁了。”

卫竹兮知道真相不是这样,但他不说,他也就没有多问。

电话铃声响起,是白织羽的手机。

白织羽接通了。

“我知道了,中午我会去的。”

“嗯。”

“好。”

电话三言两语挂断,他放下手机,继续动筷。

卫竹兮咀嚼着食物,沉默片刻,还是问:“……你还会回来吗?”

白织羽一愣,看向他,卫竹兮垂着眼睫,镜片下的神色看不清楚。

咣当——()

椅子晃动,白织羽倾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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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竹兮被他压在椅背上,耳边呼吸温热,清冷的声线一字一顿:“我当然回来,听好了卫竹兮,你还欠我钱,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必须永远和我在一起,别想逃跑……”说着狠话,语气却软了下来。

他勾起卫竹兮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深邃的眼紧紧望着他:“拉勾?”

卫竹兮喉结动了动:“……拉勾。”

两只骨节修长的手纠缠在一起,大拇指微微相抵,像是印下了一枚永远生效的无形印章。

卫竹兮额头抵上他的额头,眼睛直直望向他的眼底,唇边蒙上笑意:“白老师,我反悔了。”

白织羽:“为什么——”

卫竹兮反客为主,手掌伸进他的衣衫下摆:“继续吃我吧。”

……原来是这个。

“算、算你识相。”

*

白织羽走时,唇边也被咬破了,两人倒是凑成了情侣款伤口。

下午有两节课,卫竹兮一个人也不怎么想做饭,在学校食堂吃完饭后就回了寝室。

马上就要期末了,第二节《金融学》的课程要交结课论文,卫竹兮收拾背包时却没有发现论文,大概率落在了公寓。

他看了眼冯远:“我回去一趟,这节课可能会晚到,你帮我跟老师说一下。”

刚下公寓楼,却看到了铁门绿化带附近站着的修长人影。

正值盛夏,树上蝉鸣阵阵,那人却戴了一副鸭舌帽和黑色口罩,黑T长裤,修长的脖颈和宽肩窄腰非常抓眼球。

卫竹兮走上前,唇角勾起一点笑意:“白老师怎么来了?”

白织羽把手里的文件给他:“怕你被其他老师教训。”

“看在我这么贴心的份上,是不是得给我跑腿费啊?”

卫竹兮还在想他的课表是如何泄露的,闻言一顿:“怎么给?”

看着四下无人,白织羽深呼吸一口气,突然拉下口罩,抬头吻在他削薄有型的唇上,“啾”的一声,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

“卧槽——”

一声惊呼,两人侧头看去,冯远跪坐在寝室台阶下,似乎不小心摔了一大跤,一脸呆滞地看着他们。

“……”

失策。

白织羽沉默片刻,朝他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卫竹兮上前扶他,事已至此,倒也没有避讳,介绍道:“我……男朋友。”

还是有些不习惯,说出这个称呼后,才后知后觉到关系的转变,心跳微急。

冯远抹了把脸,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重新背好背包,眉目淡然:“早就知道了。”

不过直观看到一向清冷的白教授这么主动还是有些炸裂。

卫竹兮:“?”

冯远清清嗓子,凑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小天鹅。”

卫竹兮一僵。

() 远双手拍了个响,哈哈大笑:“如果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备注这个,这么肉麻,想都是——”

下一秒声音就戛然而止,被卫竹兮捂着嘴巴拖走了。

白织羽眼睁睁看着他们站在一边嘀嘀咕片刻,冯远频频往这边注视,面色复杂。

半晌,卫竹兮回来了,轻咳一声:“他有事先走了。”

“?”

白织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迷,想到这两人上课时也如此亲近的模样,他敛下眼睫,眸中神色危险起来。

“我们也走吧。”

“……”

这节课上,冯远坐立难安。

他再一次侧头看向卫竹兮另一边的人时,那人终于忍不住了。

白织羽翻书的动作停下了,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了?”

冯远马上严肃摇头:“没什么。”

——就是完全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能和白教授您一起上课,还是同为学生。

后半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卫竹兮侧头看了眼白织羽:“白老师事情解决了吗?”

白织羽把卫竹兮的书还给他,道:“解决了。”

是艺校的事情,称不上麻烦。

阶梯教室里学生坐得很满,他们三个位置靠后,讲课老师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卫竹兮看着幕布,窗外的光落在他清俊的脸上,看起来听得认真。

白织羽在国外读的大学,跟商学院学得专业课完全不一样,正打算找点其他事情做,桌下的手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他一顿,那只手的指节慢慢穿过他的指缝,微微扣紧。

“……”

他们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牵过手。

十指相扣,修长的指节温暖炙热,却无端烫到心脏微微蜷缩。

身边人的存在感很强,清冷白檀的气息萦绕在鼻尖,卫竹兮本来也有几分紧张,察觉到白织羽的僵硬,倒是放松几分。

两个二十多岁的人谈恋爱,搞得像在早恋一样。

早已注意到一切的冯远:“……”

怒而和异地的女朋友发消息。

因为是最后一节课,快下课时,授课老师没有点名,随机提问了些问题。

但是点了好几个人都没回答的上来,授课老师明显有些恨铁不成钢。

“最后一排的戴帽子和口罩的同学,请你说一下,中央银行的三大政策工具分别是什么,这个知识很基础,我上课强调过很多次了,可不能不记得。”

“……”

冯远瞌睡都被吓醒了。

授课老师你快睁大眼睛看看啊喂!这位也是个老师!不要看他长得年轻就想当然啊啊啊!

卫竹兮一顿,没想到有无妄之灾,想起身替他回答,白织羽却拉了拉他,随后松开了牵着的手。

白织羽流畅说了答案,老师点点头,和颜悦色道:“非常正确,同学你说一下学号,老师给你加一下平时

成绩。”

白织羽一噎,随后报了一串数字。

压低的嗓音清沉好听,课上的其他同学隐隐约约看了过来。

“是叫卫竹兮?”

周围学生看见男生冷淡点头,但是……

他旁边坐的那个大帅比不是卫竹兮吗!?这位又是谁?

他们看向卫竹兮,对方视线落在男生身上,锋利俊美的眼中含着笑意,是真真正正发自内心的笑,与平日里温柔疏离的模样截然不同。

顿时都看愣了半天,脑袋上问号多多。

“啊啊啊啊会长这个笑我死了!!校草这个名头当之无愧呜呜呜。”

“刚刚回答问题的同学是谁呀?哪个班的?我怎么没见过?”

“他跟会长很熟的样子,他们一个班的?”

“虽然戴着帽子和口罩,但身材绝了,绝对是个大帅哥,不过看起来有点眼熟……”

“怎么感觉像艺校某个老师啊……但是怎么可能,白教授怎么可能来咱们学校上课,哦对,还是作为学生上课。”

有人已经临近事实,但因为答案太过荒谬,又火速把自己推翻。

下课铃声响了,学生们稀稀拉拉地收拾东西离开,冯远在白织羽带着威压的眼神下张口就来,说自己还有事。

卫竹兮和白织羽最后出了教室。

不远处是综合楼边的广场。

洁白的鸽群时不时掠向天空,绕着塔楼盘旋,拍打着翅膀落下。负责饲养白鸽的老人正添置着饲料,偶尔吹一声响亮的哨子,引起大片轻快地咕咕声。

他们落坐于长椅,成为这一幕的唯二观众。

卫竹兮放松地靠向椅背:“白老师怎么知道答案的?”

“翻你书的时候刚好看到了。”

“记性这么好啊?”

白织羽侧头看他,微风吹乱了他的额发,卫竹兮眉梢微扬,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绿化里花团锦簇,无尽夏也即将盛开,紫蓝色的绣球犹如匠人精心雕刻的工艺品,繁复淡雅的花瓣层层叠叠。

六月要开始了。

卫竹兮想起曾在这里遇见过白织羽,他在那一刻凝望很久。

“白老师之前为什么来这里?是因为喜欢鸽子吗?”

综合楼的钟声按时敲响,钟声靡靡,圣洁而庄严。白织羽看向被主动牵住的手,修长的指节相扣,密不可分,一如刚才在课上的力度。

口罩下冷白的面皮发红,他低声道:

“秘密。”

*

六月,骄阳似火。

卫冬灵高考结束,随着拥挤的人流从考场往出走。

远远看到路边的人影,她兴奋挥了挥手,匆匆走过去。

卫竹兮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慢点。”

旁边突然停下一辆车,白承西装严谨,摘下墨镜,冲他们道:“上车。”

直到坐上车吹着空调,卫竹兮还是有些意外:“

白先生怎么在这里?”

白承看了眼后视镜:“巧合……刚好遇到,今天一起去小羽那里吃饭吧。”

没人有异议。

窗外车流流逝,卫冬灵似乎心情很好,突然凑到卫竹兮耳边,压低声音道:“哥,告诉你个秘密。”

卫竹兮微挑眉头:“什么?”

“白老师喜欢你。”

“你也喜欢他。”

卫竹兮一顿:“……”

车窗外的树冠和建筑在车内落下阴影,落在他脸上,随着车子行驶闪烁着,斑驳难辨,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卫冬灵看着他:“你们是……恋人,对吗?”

这次的语气不知为何有些小心翼翼。

卫竹兮讶然片刻,笑了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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