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风云落幕,前途无量(大章-求订阅)(1 / 2)

李家。

“少爷说想你们了,要你们回家。”

李树压低声音,对家中那两个丫鬟一个护院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能感到这些年来的变化,也能感到世界正在变化,在变得陌生且恐怖。

少爷知道的比他多,他自去执行便是。

传达完这些,李树就走了。

当天,那两个丫鬟和一個护院便从李家消失了,说是去探远亲。

李老爷知道这是儿子的意思,便还准备了点盘缠要赠予三人,但三人没取,只是径直离去。

半日后,无人的荒郊之地生了火。

火中,一道道带着腐臭味的青烟弥开,消散在空气中。

火很快熄了。

平复无痕。

这是恶鬼们回家了

‘舒服。’

‘好舒服。’

‘有种轻松的感觉。’

正在州牧府中,与周济海一同读书的李玄忽地抬手揉了揉脑门。

最近一段时间,他有种“绷紧的神经正在舒缓”的放松感。

似乎是精神之上承载的一些东西正在消失。

“担子”少了,精神自然放松了。

可是,李玄的心情却反而变得沉重了些。

此时,他目光微动,看着檀木茶几上翻开的古书纸页,有些出神。

李玄知道,之所以他感到轻松,是因为他以秘法制造出来的恶鬼正在大批量的快速死亡。

而这,至少可以让他推断出几点信息:

一,有人能辨妖魔,能辨魔仆,这是表露在外的信息;

二,这些人很强大,否则不足以斩杀魔仆,毕竟连二修秘武的刘鹰义都失约了;

三,魔仆的存在,对这些人产生了“利益阻碍”,所以这些人才会动手。

“斩妖除魔,为民除害”,不过是如玉公子笼在外面的白衣,本质和“仁义道德”差不多。

真正高喊着这口号的人,怕是没几个信的。

这不过是便于他们把别人定义成妖魔,从而方便斩杀罢了。

魔仆之死,必然是触犯了某些存在的利益。

李玄支肘,托颔,垂目,目光显着思索。

很快,他找到了关键词:义军。

‘我想控制义军养寇自重。

可还有其他存在也想控制这支逐渐强大的义军,以做些什么。’

他脑海里骤然闪过一些画面。

心慈寺的羽教余孽。

掌控着‘天眼通’手段的神秘寺僧。

垂天而落,瓢泼于城山苍林的血雨。

端坐云上的无头大佛。

荒野的无头土地。

滔天海啸中,负佛而行的鳞甲魔影。

急促出城的马蹄声。

反常的骑兵装备

一幕幕画面彼此交叠,构成一副暗潮汹涌、阴流涌动的冷色调场景。

李玄默默撤回了时刻注于体内的“畸变怪猴”魔血。

这一刻,他已经做出了一个小小的判断。

‘我的魔仆只是挡了别人的路,却不是别人的目标。’

‘换句话说,这事儿其实很可能和我无关,毕竟我并没有卷入到这种层次的利益纠纷中。’

‘既然无关,那就不要强行介入,不要强行调查,更不要过分好奇,多管闲事。’

‘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等到尘埃渐定,若是于我有害,再行动不迟。’

李玄眸光的深邃,很快吸引了旁边的周济海。

这位小大人,平日里乃是周家神童,处处显着高冷。

可现在,他看到了一个比他更深邃的,更强大的妖孽,他这高冷顿时就消失了。

高冷,只是天才对庸人的不搭不理,懒得解释,若是遇到了更天才的存在,自然也就没了。

“兄长是在担心乡试的事么?”

周家神童很好奇,于是抛出了问题。

李玄摇摇头道:“我在想去年夏末后产生的灾祸。

瘟疫,水灾,旱灾灾祸何其之多。

我大胤两州之地的百姓当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不知今年会否还有灾祸。”

周济海钦佩道:“乡试不过是为官之阶,唯有会试殿试后,才能真正为官。

为官者,当心系天下苍生。

短志之人,若是高中,便欣喜若狂。

而兄长立志于此,竟是还未乡试,便已忧国忧民,济海实是钦佩。”

李玄笑道:“小弟不过十一,却已和我一同乡试,天资如此,玄实是钦佩。”

两人相互吹捧了一番,便又各自认真读起书来。

待到申时,那身姿婀娜的云鬓美妇裹着朱色罗裳,挎着食篮从外走来,笑意盈盈地喊道:“济海,小玄~~”

自李玄叫了云姨后,赵云裳便也更变了对他的称呼以显亲密。

而这些日子,每到申时,赵云裳便会带些点心蜜饯过来,以满足两人口舌之欲,然后再读书。

不得不说,赵云裳的手艺非常好,比李玄吃过的任何地方的都好。

“今日是笑靥儿,琥珀冬瓜,紫苏饮子”赵云裳掀开食篮上的布。

笑靥儿是油煎的两面泛金的甜面点。

琥珀冬瓜,则是将冬瓜做成了花瓣形状。

紫苏饮子,色泽微红、味道酸甜的消暑快乐水。

周济海跑过去,抬手就想先抓一个“笑靥儿”吃。

啪!

赵云裳轻轻打了下他的手,轻嗔道:“不可以失礼哦,要等兄长来一起吃。”

周济海忙转身看向李玄,连连招手道:“兄长,快些快些。”

李玄笑了笑,走近。

他身子挺拔,周身充满了正气,给人一种蓬勃向上且英挺的感觉。

赵云裳比他矮小半个头,待他靠近后竟还需微微仰头,才能对视。

“小玄,快坐下。”

淳阳郡主用同样温柔的声音说着。

“谢谢云姨。”

李玄顿时坐下,和周济海一起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他忍不住赞道:“云姨手艺真好。”

赵云裳满足地看着两人吃她做的小食,道:“你们两人要好好相处哦,不可以吵架。济海,你兄长大你许多,若遇纠纷,你需得先行自省。”

“知道了,娘。”周济海嘀咕着。

赵云裳又看向李玄道:“小玄,姨姨也希望伱能够好好和济海相处,他虽早慧,却终究还是个孩子,如果犯了小错,还希望你做兄长的能帮衬一二。”

李玄笑道:“云姨放心,诚如济海所言,有些人便是天天见也成不了朋友,而有些人便是只处了些日子却可成至交。

我与济海一见如故。

而且云姨做的小食这般好吃,我自还想经常吃到呢。”

赵云裳笑道:“你常来便是了。”

天光透过窗纸,落照在这三人身上,倒也形成了温馨的幕景。

美妇温柔,少年英挺,而男孩自然也显出几分自在和顽皮

又过两日。

李玄正在州牧府读书,忽见州牧焦急地从外而来。

周池鹤看到李玄,面色紧张地问道:“李公子,你近些日子可曾看到鹅梨?”

李玄摇摇头。

周池鹤急道:“她失踪很久了,连同王丰扬,还有那些手下,全部不见了。”

李玄劝慰道:“周鹅梨实力强大,再兼还有王先生在,便是遇到妖魔,也有一战之力,不至于全部不见。想来他们是发现了什么,正在调查吧?”

周池鹤很慌。

之前大哥失踪,也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似乎轮到他三妹了。

可这与之前不同啊。

周家若是没了周鹅梨,那便几乎是彻底失去了“武力”这方面的支柱。

更何况,王丰扬也一起不见了,这真的要命了!

周池鹤心急如焚。

但他好歹是州牧,危急之时总不至于彻底六神无主,反倒是会本能地去思索解决办法。

他目光动了几动,直接落在了李玄身上。

然后,他又本能地开始想“周家有没有待嫁的女儿”,这一想,发现还真没有。周家未嫁的最大姑娘也还是个才九岁的女孩。

诸多念头闪过,周池鹤神色平和,道了句:“公子两字太过生分,本官托大,便叫一声李玄好了。”

李玄笑道:“自当如此。”

周池鹤也笑道:“那李玄,你也别叫我州牧了,叫我一声周叔吧。

近些日子,淳阳郡主也与我说了,说是与你相处,甚是融洽。

郡主看你,是越看越喜欢。

你若不嫌弃我周家,不若与济海结拜为异姓兄弟。

我周家嘛,别的没有,但我在相府好歹能说上两句话;

而淳阳郡主在皇室也颇为不凡。

太后格外喜欢她做的点心,每到冬至,便要早早招她入宫呢。”

李玄懂。

周鹅梨的失踪,让周池鹤产生了极大的不安全感,所以他要和自己签订“高级合同”了。

这并不在他意料之外。

至于周家这种能同时搭上相府、却也未曾彻底开罪皇室的家族,他也早从周鹅梨处知晓。

所以,李玄笑道:“我与济海,与淳阳郡主相处,也甚是开心,自是愿意结成兄弟。

其他的周叔莫说,说了便好似我是看重那些才答应的。这便辱没了我与济海、淳阳郡主、周叔的感情。”

周池鹤见他说的真诚,脑海里再闪过这段日子他搜集到的有关李玄的信息。

无论是“得贵人赏识却不违婚约”,还是“与曹书达的师生之情”,再至那一篇祭文,都展示了这少年的品性。

他心中大喜,拍了拍李玄肩膀道:“今后你我便如一家人。”

说罢,他又匆匆离去。

两日后,良辰吉日

李玄和周济海烧香歃血,结为异姓兄弟。

周池鹤频频点头。

一旁的淳阳郡主也笑的合不拢嘴。

而待到两人完成兄弟仪式去旁学习后,周池鹤便喊了淳阳郡主到了一旁,直接道:“嫂嫂,不瞒你说,鹅梨失踪了,王丰扬,还有那两百余武者都失踪了。

而去年冬日,刘鹰义亦是因百花府大疫未曾生还。

如此,我周家一脉的高手几乎损失殆尽。

现在,我打算书信一封给相爷阐明这边的情况,请相爷他老人家再派高手前来坐镇,并希望他老人家给李玄一次机会。

嫂嫂以为如何?”

淳阳郡主道:“小玄相貌堂堂,又正气凛然,你若不说我都不知道他居然是双修秘武武者。这便是心性极好的天才了。

他和我家走得近,济海也喜欢他,如今更是烧香歃血,结成了兄弟,这其实便算是我们家的人了。

你可得分个亲疏远近,别委屈了他。”

周池鹤沉吟道:“如今便指望他了,怎可能委屈他?

至于相爷好不容易能有个亲近王室的秘武武者,相爷应该也不会拒绝给他机会。

可我担心,他到底有没有鹅梨说的那么玄乎。

我从未听说过有人能在双修秘武之后,再完成一个新的秘武体系。”

淳阳郡主道:“试试吧。

他若稍有进展,今年冬日,我便去皇祖母面前嘀咕一声他的名字。

待到来年冬,或可带他觐见皇祖母。

如此,等他会试,殿试通过,便必然可以封个大大的官。

那时候,他本身便是前所未有的五修秘武武者,再兼一方大员,怕是可以直接成为相爷的左臂右膀。

届时,李家与周家如藤缠木,而若他是大树,我周家便作个藤就是了。”

周池鹤点点头,叹道:“可惜我周家暂时没有合适的修炼苗子。”

想罢,他又道:“我听说李玄有一亲弟,如今十一。而延梅如今九岁。到时候,两人或可成亲,算是巩固周李两家关系。”

两人谈罢,又各自分道

又过数日。

李玄正与自家的羽教圣女大人逛着夜市,忽听远方马蹄如雷动,鳞甲似涛声。

大批大批的军队直接往北城门而去。

州城街市也顿时沸腾起来。

有人惊惶地顿足道:“鹰匪打来了!说是有十万大军往州城北门去了!”

“十万大军,怎么可能这这”

“你不知道,鹰匪势大,据说已经吞了半州之地了,如今携军南下,是想要彻底攻陷我青木州啊。”

又有个似是懂些兵法的人道:“鹰匪若来,也不需攻城,只要围死州城。不需多久,只消过了秋收,我州城便要彻底断粮了。”

“去年天灾,今年兵灾,这让人怎么活下去哦”

李玄默默听着街道百姓的讨论。

显然,鹰匪攻城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军事信息,毕竟那大军几已压境,毕竟这几日已经开始有北地难民陆续逃回。

可蔷薇是知道鹰匪的。

她美目圆瞪,诧异地看着李玄,以为是他的主意。

但李玄摇了摇头,他看着那些去远抗匪的兵马,露出思索之色

入夜。

蔷薇关紧窗户,燃起三柱清香。

暗红的火点之上飘着袅袅白烟。

蔷薇神秘兮兮地托举着清香,然后开始叉腰,扭身,臀儿摆动,双脚踢踏

在跳完了一套之后,又对天空拜了拜,继而将香递给李玄,道:“先跳舞,然后对天空拜,记得一定要心有所求,然后自能得到回应。”

李玄古怪道:“这行吗?”

今日,他下定决心要向蔷薇学拜神法。

蔷薇道:“就这么简单,我就这么拜了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变强了许多。

但是呢,必须要先焚香才行。

若是没有香,那就不成啦!”

说着,她瞥了一眼他刚刚点燃地香,道:“奴家给你看”

随后,她跑到屋角吗,拿起一个洗衣槌,递给李玄道:“打我。”

李玄虚抽了两下。

洗衣槌在半空发出轰轰的爆音。

蔷薇似是意识到太过了,便急忙一把抢过,然后微微闭目,如在冥想,继而猛然睁眼,抓着洗衣槌狠狠抽向自己脑门。

嘭!

一声重响。

洗衣槌居然弹开了。

李玄看的分明,蔷薇根本没省力气,而这本该把她砸的头破血流的一击居然完全无用。

除此之外,这一击本身的力量也超过了蔷薇自身的力量。

他皱了皱眉,意识到了拜神法的可怕,于是道:“再来一次试试。”

“好的,公子。”蔷薇很乐于表现,然后抓着洗衣槌胡乱舞起来,继而又是双手抓紧那洗衣槌往脑门处狠狠一砸。

嘭!

洗衣槌又弹开了。

这一次,李玄看仔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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