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1 / 2)

搬完东西,小男孩就出现了,笑嘻嘻地跟她道歉。

薄莉心里有事,没有跟他计较。

午餐是炖菜和土豆,非常难吃。炖菜只放了一点点盐,散发着一股油腻的腥气。唯一可以下咽的是土豆,但皮没有削干净。

薄莉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午餐倒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了小男孩叫约翰,以后他再偷懒,她就可以大声喝止他了。

跟早上一样,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薄莉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万一他昨天只是回光返照,她该怎么逃离这里?

用完午餐,男人们去一旁抽烟,高谈阔论;女人们则收拾碗筷,缝补衣物。还有几个人围在她登山包旁边,琢磨怎么打开。

经理也过去看了一眼。不过他对登山包的兴趣不大,聊了两句,又离开了。

午后阳光驱散了浓雾,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薄莉这才想起,他们似乎扎营在沼泽附近,空气像浸水的毛巾一样潮湿,不远处有一条河,河水深不可测,绿得让人发怵,周围是嗡嗡盘旋的蚊群。

薄莉会游泳,但跳进这样的河里,无异于自杀。

而且,原主的日记提到过,附近有鳄鱼。

除此之外,营地还有两个出口,都有男人手持来-复枪看守,其中一个出口还设有马槽。

薄莉从来没有接触过马儿,不知道它们这么容易受惊,光是闻到陌生的气味,都会扬蹄惊叫。

所以,她要么在短时间内成为驯马高手,要么只能从另一个没有马槽的出口离开了。

太难了。

薄莉不是没有考虑过,像穿越里的主角一样,给经理几张现代歌单,提升一下自己在马戏团的地位。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经理不会把别人的胎儿制成标本,这里也没有烧死女巫的传统。

要知道,在十九世纪堕胎是违法的,经理却敢冒着被终身监禁的风险,展览未出世的胎儿。

薄莉很难不去猜测,他是否犯下过更重的罪过……比如,谋杀?

退一步说,就算她跟经理的交涉非常顺利,但除了把她和马戏团捆绑得更紧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确切岁数,最多不超过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经理会尊重她,给她合理的分成和待遇吗?

显然不会。

薄莉思来想去,再度把目光投向埃里克的帐篷。

除了他,她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赌一把?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到了晚上举行派对,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他的帐篷也是黑的,没有透出丝毫光亮。

薄莉有些焦虑,但不敢表露出来。

相较于午餐,派对的食物堪称丰盛,有啤酒,果酒,馅饼,熏火腿,烤土豆,血肠和肉布丁。

薄莉本想尝尝肉布丁的味道,谁知还未靠近,就闻到了牛油和羊腰子的腥味儿,不由得后退一大步。其他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现在挑食没有任何好处。

薄莉强迫自己拿了馅饼和烤土豆,屏住呼吸,就着果酒生吞下咽。

一杯果酒下肚,她僵滞的思维活泛了不少。

她太谨慎了,不敢说话,不敢与人对视,明知“四足女”艾米莉的哥哥有问题,也不敢主动探听消息。

她表面上十分冷静,实际上恐惧极了,怕泄露出不一样的一面,被周围人质问审判。

这样下去不行。

她必须主动出击,做一些原主不会做的事情,看看能不能改变现在的处境。

前方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经理推着艾米莉的轮椅,出现在人群中。他对人们招招手,笑容可掬:“艾米莉马上要离开了,她想为大家唱最后一首歌——有想跟她一起唱的吗?”

不少人都举起了手,乐队奏起欢快的旋律。人们围在篝火旁边又唱又跳,薄莉没有听过这首歌,应该是本地的歌谣。

趁所有人都在看艾米莉,薄莉转身朝埃里克的帐篷走去。

谁知,她刚回头,就看到了他瘦削的身影。

黑暗中,他那副白色面具显得极为刺眼,两个眼洞像蜡做的人偶一样呆滞、空洞,透出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他默不作声地注视着人群,不知道在想什么。

像是察觉到了薄莉的目光,下一刻,他与薄莉对视了。

就像一盆冰水浇头而下,薄莉后脑勺一阵发紧,从头凉到了脚,下意识想要后退一步。

但她攥紧手上的酒杯,克制住了逃跑的冲动。

——她必须主动出击,做一些原主不会做的事情。

就算埃里克是剧院幽灵,又怎样?

他不知道她已经不是波利·克莱蒙了,她却知道他的身世,他的痛处——没人欣赏他的才华,也没人会亲近他。

他甚至得不到亲生母亲的爱怜,所以才会像未经教化的野兽一样原始且粗鲁。

还记得原作里,女主是怎么制服他的吗?

一个吻。

仅仅是一个吻,即可令他屈服,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一个大胆的念头逐渐在她脑中成形。

即使他很有可能是恐怖片版魅影,不会如此轻易屈服,她还是想试试,亲一下他会发生什么。

——做一些原主不会做的事情。

薄莉看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埃里克看着她,微微歪了一下头——不像是表达疑问,更像是野兽锁定猎物时,通过歪头调整视野或定位声源。

想到他随时会拔出匕首捅向她的喉咙,薄莉有些腿软,胃里也像塞满了石头,变得又冷又重。

她强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一步,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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