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桃花亭小聚(2 / 2)

“甚好!”乐先生起身相送于马车旁,见尚有半壶酒不曾入肚,又言好酒带去。

桌椅富贵,私塾那出容不下,李伯不禁失笑,取了桌椅,却留好酒。

“辞旧喜酒,千杯不醉,便留于他喝。”却又笑道:“如若醉倒,不妨倾倒酒壶,赠予桃木饮。”

这便笑罢,入了马车扬长而去,不见身影,乐先生这才回神,望白辞旧还在呆坐,不由苦笑。

收了酒壶便自个入了私塾,再出私塾之时,没了好酒却多了一把锄头。

“我将这桃木栽种院中,往后你便随我一同住吧。”

想来这句话辞旧是懂,并未出手阻拦,任由乐先生挥锄。

也亏不曾结枝,乐先生也并非凡夫俗子,挖抗倒也不费功夫,一气呵成。

拉起白辞旧入了院,却比院外更朴素,竹屋三间,一主屋,一偏房,一学堂。

除此之外,便剩满院碎石,几块石板,两松一竹,在无其他。

于偏房处清一块地方,挖九寸栽桃木,唯恐不活,便施了法术救治。

白傻子又蹲坐桃下,乐先生也不耐烦,句句教导,让其屋中休憩,有自个在,桃木丢不了。

烧了热水倒入桶中,又骗又哄才让傻子脱了衣服钻进去,乘此空隙翻找两件旧衣服,一顿搓洗。

待清水浑浊才了然,擦了身子换上衣服,瞧见眼前少年,乐先生失神片刻。

白辞旧长相俊逸,眉目如柳,鼻梁挺挺,身材结实,气质不凡,一袭青衣衬托,着实是个美少年。

亦如当年自个,也是这般不俗,时过境迁终归不似当年。

折桃木弯曲一处削作木簪,亲自与他束发,单这卖相,若不见傻笑,着实不俗。

“辞旧,你到底是何处人士啊……”乐先生不免赞叹,却想这等少年,不知遭了哪等灾祸,落到这种地步。

临近黄昏些,乐先生嘴皮干裂,心满意足盯着白辞旧入了屋,劝了整整一下午终于说通。

一夜无话。

公鸡打鸣,乐先生便起了床,他昨儿个夜里不曾睡好,怕白辞旧又跑去桃下休憩。

起夜五六次,好在白辞旧听话,乐先生边洗漱边苦笑,倒是他心太小,这种事也要担忧。

这便洗漱完,白傻子也起了床,问及洗漱却不会,乐先生只得一遍遍教他。

“我这处寒酸,不曾有大鱼大肉,凑合吃吧。”乐先生夹了一筷咸菜,放于白辞旧的饼子上。

白辞旧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嫌弃,乐先生不由笑声:“倒是挺好养活,你若嫌弃不吃,倒麻烦许多。”

二人吃过早饭,望见白辞旧还惦记桃木,乐先生拉着他便出了门。

早市热闹非凡,来往百姓络绎不绝人头攒动,孩童肆意穿梭,惹得父母呵斥,三尺大锅热气腾腾,叫卖声不绝于耳。

拉着白辞旧穿梭之中,来往百姓纷纷喊声山长,乐先生却也和气,个个点头回礼。

路过包子铺,白辞旧站着不动弹,不停吞咽口水,乐先生苦笑连连,手伸入袖中不断摸索。

小贩见状笑过一声:“不必如此,山长的钱,我怎么能收?”

嘴上笑说麻利取下油纸,将热气腾腾的包子包了五六个,递给乐先生。

乐先生袖中掏出个铜板,坦然笑道:“我只有一铜板,便买我一个吧。”

“嗐,山长能来这教书,让我家孩子有学识,我怎么敢收山长的钱,几个包子不碍事,您拿去吃吧。”

乐先生却是摇头:“你也是小本买卖,挣个辛苦钱,怎么白白送与我?”

“我交授学识不假,却也收了束脩,一码归一码,要不得!”

小贩有意送他,乐先生却连连推辞,只买一铜板,多一个也不要。

“子沛啊子沛,既是人家予你,为何要不得?”李伯却是走了过来,他与乐先生一般,昨儿个没睡好。

乐先生操心白辞旧,李伯却操心乐先生,唯恐他酒醒想明,今儿个不去桃花亭。

这便早早起床赶到此处,不曾到私塾,便见了这幕,顿感乐先生为人过于公理清楚。

若换作他,既是予自个他断然接下,博个人缘,礼数往来也说不得什么。

话又折回来,也是如此乐先生才叫乐先生,若不正直,想来这会应在朝堂之上,与众臣互怼。

断然不会沦落至此,堂堂鼎元摸尽全身也不过一铜板,吃个包子也得斟酌许久。

这般想着李伯掏了碎银,唯恐乐先生不接,笑言笑语:“今日我请子沛与辞旧,待明日应当你二人请我才是。”

“应当如此!”乐先生接过包子,却不曾自个吃,而是递给白辞旧,再三叮嘱不可浪费。

三人一同往桃花亭行去,小贩盯着白辞旧直犯嘀咕。

他不曾见过这般俊逸的少年,也不曾听闻那家有唤做辞旧的,想来应当是富裕人家的孩子。

跟随乐先生读学识也难说,这般想着,嘴上吆喝着包子,手上也不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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