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认识的三教九流多，知道哪些人可以利用。

人虽是他弄过来的，但他不会傻到露出任何足以毁灭萧家的破绽，母亲的位置，他让不同的人，转手过数次，最后一步是他自己动的手。

虽说费些力气，但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他信任的人有很多，可足以对他一击致命的事儿，哪怕是再信任的人，他也不会全权托付。

萧文越像是下定了决心，姜氏越发慌乱。

“越儿！娘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啊！你和娘说，娘一定全部都改了！”

“娘保证，等我出去之后我不会提起来的，也不会责怪你，我会好好对灼儿的，也会好好孝顺你祖母，这不行吗？你想要什么，娘都会听你的！”

“……”

这点烛火，是她这几日见到最后一点光亮了。

这地儿潮湿又黑暗，她已经支撑不下去了，要让在这里日日夜夜直到死吗？！她不要！

姜氏声音很大，可这墓室被厚厚的土壤覆盖，一点声都没传出去。

萧文越拿出了姜妧附身的那块木牌。

“我将母亲最疼爱的侄女也一起带来了。”萧文越说着，直接将那木牌烧了。

姜妧的鬼魂瞬间飘了出来，此时的状态和姜氏几乎一样，也声嘶力竭地喊着，这东西没了，她就没有附身之所了！

鬼魂附身之物，除了生前接触的物件之外，还可以选择一些“干净”的灵物，比如萧云灼准备的那些木牌，是处理过的，鬼魂待在里头能够保持清醒舒服，而万骨坡里头的东西，阴气太重了，她这小鬼进了那些物件里头，不是她吸阴气，而是她成为阴煞之气的养料！

她没有萧云灼那特殊的体质，这里的阴气也不像是萧云灼体内的那些纯粹，她来了这里，压根就没有强大自己的机会，她完了！

姜妧的鬼魂才出现，都没喊几句，不过转瞬之间，这新来的气息便被其他鬼魂吞没了，乱糟糟地搅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萧文越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不该留的东西，便要痛快地解决掉。

他那个妹妹，看似干脆果断，但面对血缘亲人，总是下不了狠手。

她不在乎姜妧、也不在乎母亲，却怕他们兄弟三人会在乎，所以为了他们三个，留有余地。

萧文越看着木牌被烧得干净，然后便直接转身离开。

“不要！越儿，你回来！回来啊！”姜氏急得大喊，嗓子都干了。

最近喝的水少，只能依靠墙角阴暗之处渗出的那一点水过日子，若是儿子走了，她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希望。

又或许，永远都没有希望了……

萧文越走得很干脆，他知道，在这煞气极重的地方，母亲活不了太久。

他准备的那些干粮，不过是让她看到几分活路罢了，便如当年，她在小妹的棺材里头放了那把匕首一样。

萧文越走后，姜氏怒骂了很久，骂到嗓子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哽咽得哭。

在这里的这些日子，她已经心力交瘁了，愤怒和哀伤之下，精神显然更加恍惚。

萧文越之前给她的那张符纸，不知什么时候糊了，她越发睡不着，哪怕睡着了，也是噩梦不断，梦里总有人追着她赶着她。

她看不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