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圣眷正浓 楮绪风 5072 字 1个月前

梳柳越过破碎的瓷器,扑通跪到皇后面前?,“娘娘息怒!”

眼见着一只旋转的茶盏朝自己飞来,梳柳忙避过去,头垂得更低,几乎触到了地上,“娘娘息怒!”

瓷器啪的炸开,裂开的碎片朝四方?飞去。

在一道响声后,殿内没了声息。良久,梳柳听?见一声抽泣,她悄悄抬头去看,高位上端坐的女子雍容华贵,面容得体,已然如常,看不出?分?毫异样。

“娘娘?”梳柳试探地问道。

皇后疲累地合上眼,“让人清扫了。”

梳柳起身,轻手轻脚地出?去唤两个人进来。宫人无声地清扫着地面上碎裂的瓷器,梳柳端上一盏温茶,放到皇后手边。

“将那小太?监处置了。”

梳柳一怔,那小太?监正是日日给应嫔送饭食的人,那些饭食里被放了小剂量的毒药,不出?十日,毒发身亡,与风寒而死?无异。应嫔身子一日比一日衰败下去,偏生这个时候,冷宫里走了水。

皇后声音夹杂着一分?冷意,“本宫就不该给她钻了这个空子。”

梳柳不敢回话,她是娘娘的亲信,对娘娘与应嫔之间的事一清二楚,她也只是一个奴才,不该说的,便不会去说。

“娘娘,时候不早了,歇了吧。”梳柳轻声劝道。

许久,皇后轻合起眼,缓缓点头。

……

应嫔复宠,婉芙病愈,翌日坤宁宫问安就热闹了。

同为宠妃,一个新人一个旧人,众嫔妃嫉妒艳羡的同时,又不禁想看这二人间的明争暗斗,是以,翌日都?早早起了身,兴致勃勃赶去了坤宁宫,不像是请安,倒像是看戏去的。

婉芙到的不早不晚,一入殿,就引了众人视线。她含着笑,仿若未觉地对高位的嫔妃福了身。

落下座时,察觉身边一道刺眼的视线,侧头才看见这人是陈贵人,现在应该是陈常在了。她心?底微讶,虽是自己是常在位份,但毕竟是有封号的,位子要比别?的常在靠前?一些,但没想到陈贵人一朝成了陈常在,竟然做到了她的右手。安排的人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

婉芙没去深想,外祖教导她,得意时不张扬,低微时不怯懦,此?一时彼一时罢了,焉知他日自己不会落到陈常在的下场。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神。

却不知这冷淡地一眼,在陈常在眼中变成了瞧不上的意味。她恨得咬牙,这贱人害得她落魄至此?,他日必当?报回来。

皇后进来时,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面上的疲惫。当?皇后落座,众人问安后,不禁变了脸色,因?着请安时辰已到,宁贵妃和应嫔都?未过来,且没告假。

皇后淡淡扫了眼,视线落在垂首的婉芙身上,轻笑了声,“还是泠常在知道规矩。”

这一句说得嫔妃们神色一凛,皇后处置后宫虽有手段,脾性却向?来温和,这句话说不出?缘由?,让人心?神提起来。

婉芙定了定神,装作不懂地谢过皇后夸赞。

各宫嫔妃落座说了好一会儿话,外面珠帘轻响,才姗姗来迟一人。比起皇后的惫态,宁贵妃今日打扮得格外艳丽,金丝八宝攒珠髻上,左斜插着一支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鸾鸟纹步摇,右簪着一支红珊瑚宝石钗,十指是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身着一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格外奢华艳丽。

惊得嫔妃们眼红艳羡,婉芙也被那红珊瑚宝石闪得晃眼,庄妃虽有富足,却都?不如宁贵妃招摇。

宁贵妃大摇大摆地进来,扫一眼下面空着的位子,哼了声,“看来本宫还是来早了。”

这话未给皇后留半分?颜面。

位低的嫔妃默默装死?,不发一言。

宁贵妃刚落座,后面就一女子就跟着进来,眉似远山,面若芙蓉,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鬓发间一枚玉簪修饰,并无多余点缀,一举一动端得静柔温雅。

她一入内,也不抬眼,对着高位屈身,规规矩矩地福了礼,“嫔妾应氏,请皇后娘娘安。”

一时间,殿内莫名死?寂。

温温柔柔的一句话,却平白让人听?出?了一丝轻浅的寒凉。

这日的问安甚是精彩,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倒是忘了应嫔复出?,对这后宫的嫔妃大有威胁。

婉芙不禁失神恍惚,此?时才让她确确实实察觉到,今日的应嫔确实与冷宫中判若两人,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应嫔。

……

回了金禧阁,不多时就听?说凌波殿请了太?医。婉芙无暇多想应嫔的事,凌波殿又请了太?医,想必是庄妃病情加重了。她心?下担忧,也未换下衣裳,唤了千黛,就赶去了凌波殿。

一进门,听?见一声一声地闷咳,不过一日,竟咳得这般严重。

婉芙心?下一紧,走了进去。

庄妃见她进来,要坐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娘娘快躺下歇着。”婉芙扶住庄妃,才摸到她的手心?竟这般凉,眉心?蹙起来,两手捂紧,对太?医道:“庄妃娘娘的病怎么突然这么严重。”

“主?子稍安,臣方?诊过脉,是娘娘昨日服下的药与病情相冲所致,臣这就开一副方?子,娘娘再服下后,想必会有所缓解。”

庄妃安抚地拍拍婉芙手背,“你不必担心?,我没事。”

婉芙抿紧唇角,在庄妃微笑安慰的目光下,没将沈刘二人的事说出?口。

待出?了凌波殿,婉芙唤进潘水,“你以我不舒服为由?,去将方?才的太?医请到金禧阁。”

金禧阁中,太?医收了诊脉的手,看着眼前?正得受宠的主?子欲言又止,婉芙本是借着由?头让太?医给自己诊脉,哪想他这么打量自己,她以为是自己的身子也有事,遂让守着的宫人下去,只留了千黛。

“太?医请说。”

太?医顿了顿,低头将病症说出?,“主?子身子无碍,只是房事过于频繁剧烈才致使的体虚,待臣开几副方?子调理即可?。”

婉芙面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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