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102章:徐长病危 只要人还在,就……(1 / 2)

听她对倭岛另有打算, 公孙萚想到被踢进学宫的胡亥,只能放弃。

但派了人盯住项藉,看是否有传书给他, 再沿途寻找黄石公。

嬴政已经出巡够久, 看闽中郡按规划治理, 反叛者不成气候, 这次军事演练威慑后, 至少安稳三年, 命朝臣众人打道回咸阳。

徐希早安排好了大船,乘船北上, 到会稽郡。

年终考评萧何被调任咸阳,升任副廷尉,徐该也被调任到南阳郡升任郡守。此地的郡守已经换了新任官员。

会稽郡如今是大秦钱袋子,不仅万亩养殖区, 太湖特产, 更是南北中转良港。

嬴政查看过郡内政务, 又到会稽书院巡查, 没有问题,满意的乘船西进。

一路巡查鄣郡、庐江郡、衡山郡, 顺流到达南郡港口,换乘陆路。

徐该已经到南郡任职,知道南郡治理非十年之功不可成, 把祖父、祖母、母亲、妻儿全家也都带了过来。

嬴政再到南郡时,徐该已经召集了大批的学子,拿着《水产养殖手册》教化百姓。知道陛下扶持,又有徐希兜底,大刀阔斧的整改, 要把洞庭打造成下一个太湖。

看到徐希过来,立马把她拉过来,“希,再给大兄出几个好主意,光芋头、油菜哪够啊。淡水珍珠养殖时日太久,收效太慢。”

徐希看他那架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这里有山有水,养殖、种植你全占了,还要啥?”

“我要馊主意!”徐该知道她主意多,关于洞庭开发,肯定还有一套。

徐希翻了他一眼,指着远处山坡,问他,“看那山上是啥?”

徐该这些年忙于政务,又怕学识不够拖后腿,带学子露怯,稍有空余就攻读,这两年视力已经下降了不少,“这么远我看不清。”

“你没去看过?”徐希皱眉。

徐该忙道,“看过看过,山上不少茱萸、竹子,也有野生茶树。”

“辣茱萸可做调料,此地湿热,水气重,吃些辣能防风湿。还有那竹子......”徐希捉摸着,她还没看到湘妃竹的典故流传,年前随陛下在九嶷山祭祀舜帝,也没听说这些神话传说,现在没有,后世编的?

“那个浑身暗斑的丑竹?能做个什么?”徐该等着她想骚主意。

“哪里是丑竹?不识货!”徐希瞪他。

“听你如此说,大兄突然就兴奋了,快告诉我,能作何物吧!”徐该嘿嘿笑起来。

徐希也不卖关子,直接道,“相传九嶷山上有九条恶龙,常到湘江戏水玩乐,导致洪水暴涨,粮田被冲毁,房屋被冲塌,老百姓深受其害,怨声载道。舜帝体恤百姓疾苦,得知恶龙祸害百姓,就赶至湘水惩治恶龙。他妻子娥皇、女英日日祈祷舜帝降服恶龙,凯旋而归。然而一年又一年过去,舜帝音讯全无。一妃于是南下寻夫,来到九嶷山,看到舜帝的陵墓,得知丈夫已死,抱头痛哭九天九夜,眼泪流干,最后流下滴滴血泪,落在了山中竹子之上,一妃泪尽而亡,血泪形成了湘妃竹上的斑纹。”

徐该张了张嘴,朝她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他一脸她胡诌的本事又见长了,徐希暗自呵笑。

徐该脑内风暴,想着如何把这‘湘妃竹’给宣传出去,“扇子、竹编、碗筷、竹雕。”

“乐器。”徐希忍不住提醒。

“谁会那玩意儿啊。”徐该摆手,君子六艺真的很难,他和沉桑,连弟子没谁会的。

徐希嘴角抽搐,“那你就招揽匠人,回头给我打造几件乐器,用湘妃竹。”

“那你把湘妃竹典故编撰成册子刊印,再在小报上宣传几期。”徐该开始提要求。

“你看我会不会?”徐希没好气。

徐该笑着拱手行礼,“一切拜托希妹妹了。”

徐希哼了声,起身回去。

徐该叫来自己的属官和弟子,“快!修改治理策划,趁着陛下在此,要呈上去。再命人去砍些丑竹......不,湘妃竹,找匠人做东西,再去寻乐器大师,用湘妃竹打制乐器,要快。”

公孙萚已经拿到了湘妃竹,制成了湘妃竹笛。

嬴政看到徐该的治理策划,又看着那些做工粗糙的碗筷、竹雕,斜了眼徐希,目光意味。

徐希嘿嘿一笑,拿出一个打磨光滑的竹笛递给他,“陛下,这有一个勉强像样的。”

嬴政伸手拿过来,竹笛雕了简单的竹纹刻,打磨的十分光滑,上了漆,竹身上的斑纹变得都不同了起来,“确实很有韵味,福卿会吹奏横笛?”

“臣不通音律,只会简单的瞎吹。”徐希没有点亮这技能。

嬴政把竹笛递给她,“朕听听如何瞎吹。”

徐希硬着头皮接过来,当场吹了个《小螺号》,没办法,除了简单的儿歌,她也不会别的。

“的确是瞎吹。”嬴政听完,笑着点评。

“术业有专攻,这九嶷山上的斑竹找到了去处,起码给洞庭打了个名头。”徐希笑着把竹笛收回腰间。

嬴政顿时想到她吹嘘折扇时的作风,“要吹湘妃竹笛,你就换人吧。”

徐希从善如流的拱手,“此事麻烦扶苏公子了。”

扶苏收到她送的湘妃竹笛时还欣喜了片刻,听她讲述湘妃竹的传说,要他出去吹嘘湘妃竹笛,嘴角抽搐半天,“左丞相,太卜双腿已痊愈了吧?”

“那倒没有,还差些时候。”徐希笑着道。

“若太卜坐在轮椅上,于洞庭湖岸边吹奏,岂不更惹人瞩目?”扶苏实在羞耻不想去。

“静态不如动态。陛下对洞庭湖治理抱有很大期望,我把大兄和公子高都调任到南郡来,就是为了开发洞庭。此事只能托付公子了。”徐希拱手。

扶苏张了张嘴,叹道,“罢了,我去。”

“那此竹笛就送给扶苏公子了。”徐希大方道。

他若不答应,还准备要走?扶苏盯着,目光幽深起来。

徐希催促一声,连忙告辞,“我回去给扶苏公子作画。”

看在画作的份上,扶苏乘船,站在船头吹了三天笛子,逛了一整个洞庭湖。

徐希的画也出炉了,翩翩如玉的公子,遗世独立,一袭神仙装束,立在乌篷船头吹奏竹笛,天空盘旋着各种飞鸟,水中鱼儿跟随着乌篷船,都被如玉公子和他的美妙笛声吸引。

画作背景是洞庭山最具代表性的奇石怪林。

公孙萚为此喝了一缸醋,讨要了几日。

“你的腿,不能好。”徐希气的指控他。

公孙萚一脸无辜,“我今年,一十三。”

“老娘八十三,你也一十三!”徐希磨牙。

“那我们一起变老。”公孙萚笑着抱住她。

徐希蹙眉,她总觉时间不多了。

“阿希?”公孙萚没听到她出声,心下一滞,轻抚她的发顶。

“嗯。”徐希应声。

公孙萚缓缓换了口气,手臂不自觉的环紧,“阿希,无论如何,你都有我!一切都会变好的!”

“嗯,我也希望如此。”徐希回他。

南郡民间已经传扬起,公子扶苏游湖洞庭,斑竹做笛,一路于山水间吹奏乐曲,引得百鸟和鱼儿争相倾听雅乐。

又传起湘妃竹典故,连当地百姓都有些懵,丑竹上的斑纹是娥皇、女英一妃的血泪吗?

但舜帝陵墓的确在此,年年都有祭祀,去年始皇陛下也曾来祭祀。

有精明的商贾已经反应过来,陛下要治理洞庭,左丞相徐福的大兄来此担任郡守,现在出了个湘妃竹,为洞庭挣得名头,是为扬名天下。

之前太湖万亩养殖区之际,徐福不仅推出太湖石,还推出了折扇,华服美饰和各种美食。

各种称赞的文章雨后春笋一般出来。

贵族商贾们也开始买山圈地,招揽工匠、篾匠。

商贾们闻风而动,而这风也很快刮去了各地。

冯劫、公输琦等人亲眼看着徐希无中生有的一个传说,成了荡气回肠的悲情故事,把斑纹丑竹美化成湘妃竹,打出洞庭的第一个名头。

“她别是把养殖的假珍珠也给说成一妃的眼泪了。”公输琦气道。

贝硕已经带着自己策划和养的珍珠找到了徐该,湘妃竹可以,珍珠更可以,她们也要!

徐该请教徐希,“为兄总觉得加上珍珠,就假了。”

徐希正要启程,“我也觉得,不过,也倒是可以小宣传,不过于宣扬就是。”

徐该看她和自己看法相同,“那我就开始忙起来了,你回去再给我调来些见习的弟子,多多益善!为兄来者不拒!”

“知道了。”徐希应声。

御驾刚刚启程,荆轲急匆匆赶来。

徐希看他脸色,心猛地一沉,忙问,“出了何事?”

荆轲顾不上别的,声音干哑道,“找侯遇,快让他跟我走一趟,徐公病重。”

徐希双眼猛地一缩,急声道,“喊侯遇。”

时解立马去找侯遇来。

“祖父情况如何?”公孙萚忙问。

吕雉赶忙递了一杯温水给荆轲。

荆轲猛灌了一杯水,掏出一封信笺,急声解释,“徐咨的侍卫说的不清楚,我带了他的信。”

徐希立马拿过信笺拆开。

她确定出巡,就把徐长送到去了泗水郡徐咨那里,已经远离咸阳。

徐咨、萧静女也知道她的用意,对徐长极为精心,一应吃穿出行都有专人负责。

但徐长年后还是病倒了,起先腹泻不止,他以为受凉,吃了不对付的东西,配了药服用。

结果没止住,身边伺候的人也开始腹泻不止,换了医师,这才说是疟疾。

徐咨手里有不少药草和成品药,但凡可能有用的药草他见了就收集,送到咸阳来。徐希手中的成品药也年年给他送。

自从红薯种出来,就让侯廉、侯遇研制青霉药。年前送徐长去泗水郡时,也带了不少过去。

药用了,医师也换了几个,结果人没治好,反而严重,还传染了人。

现在传染控制住了,徐长疟疾止住,人却不行了。

“从泗水郡到咸阳,再到这里......”吕雉急道。

“只怕祖父,已凶多吉少。”徐希冷呵。

公孙萚握着她攥紧的手,想出声宽慰,对着她猩红的双眼,却说不出话来。

荆轲也脸色难看,家中收到信,管禾已经派了侍卫带着医师赶过去,他也立即带着信连夜赶过来。若是徐公为人所害,只怕人已经没了。

徐希深吸口气,“我先去见陛下。”

公孙萚跟上她一起。

嬴政听徐长病危,脸色骤变,目光阴冷的问话,“你一人可算得出?”

“陛下,阴阳卜算,算人不算己。”公孙萚回道。

嬴政这次出巡没带太卜令,留了他在咸阳主持年节祭祀,只带了公孙萚,结果却出在徐长之事上。看徐希两眼发红,神色阴翳戚惶,“传侯遇,令他与你一起赶去泗水郡,务必救回徐公!不容有失!”

“谢陛下!”徐希拜谢。

侯遇来了很快,他和夏无且随驾,他主要负责公孙萚的腿,以备不时之需。

“主君,见过陛下没有?拿到手令,我们立即就走。”

“已经领命,马上启程。”公孙萚道。

侯遇点头。

盖聂、时解已经准备好了出行车马。

徐希没有停留,带了药材,和公孙萚、侯遇坐上马车。

盖聂御车,架着四匹马,快速奔驰。

时解、荆轲和侍卫们随后。

吕雉忧心忡忡的看着车马走远,转身就见冯劫、公输琦面色有异,暗恨不已。徐公身体硬朗,一直都是跟随老祖修养身体,现在突然病危,跟这些老东西脱不了关系!

“女子为官真难。”她恨怒的冷哼一声。

扶苏扭头看她神情恨怒,眼神盯着冯劫、公输琦他们,提醒她,“此事还未定论,长史先慎言。若徐公当真不测,左丞相在朝中更为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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