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这几年房屋纠纷太多了,我们局里开设了房屋纠纷办公室,你们可以去那边立个案。万一哪天政策有了新变化,也方便我们跟您联系!”

狄思科暗道,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才能等到政策更新啊。

他自嘲地跟二哥说:“就当咱俩今天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吧!”

那个大杂院还好,就是有点心疼那两间门面房啊!

默默将房契收好,狄思科跟业务员道过谢,就准备打道回府了。

临别握手时,他随口问:“您之前说的那次大规模房屋登记是六几年的事啊?回去以后我也找些资料,学习一下相关政策。”

业务员摆手说:“不是六几年,而是更早之前,解放初那会儿的事,您回家问问长辈,估计都能有印象。”

狄思科动作一顿,他小姨是六六年才离开北京的,要是政府在此之前就发过公告,她不至于错过吧?

而且这两张房契的签订时间已经是解放后好几年了。

“同志,您能帮我查查这两套房子变成公产的时间吗?”

业务员翻了翻档案说:“这个没有太详细的记录,大概在五二到五五年之间吧。”

狄思科将契书展开,指向立契日期说:“可是,这契书是在那之后才签的啊!”

要是房子在刚解放那会儿就被当成无主房归公了,那他小姨后来是怎么拿到产权转移契书的?

在场三人都懵了。

连业务员也弄不明白,已经按照无主产处理的房子,是怎么拿到房契的。

这回好了,不想去纠纷调解办公室都不成了。

狄思科去那里立了案,留了联系方式,从房管局出来时,已经到了傍晚。

“哥,咱俩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解决?”

“现在哪还有心思吃饭啊!”二哥被这破事闹得上了火,一下午的工夫嘴里就起了泡,“你说咱要不要找找关系啊?”

“找谁?”

他们家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市民家庭,所有亲戚加在一起,官衔最大的是姥爷,曾经当过生产队会计。

他们兄弟几个去农村的时候,勉强还能算个干部子弟。

再来就是郭美凤,当着他们胡同的义务巡逻队队长。

除了这二位,就没有当官的了。

兄弟俩谁也没往他们的准后爹,徐副局长那里想。

毕竟还不是一家人呢,不能给郭美凤拖后腿。

“我找哥们儿打听一下,看谁家有这门路。”二哥划拉着寸头说,“这事不能听他们的一面之词,还得找个懂行的问问。”

经他提醒,狄思科倒是想起个懂行的人来。

他用公用电话联系了岑深,确定他晚上有空后,便打算带着二哥去岑家串门。

“他结婚的时候,我给他当过伴郎。”狄思科这么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那你们关系挺磁的啊!”二哥溜达去水果摊,准备拎点水果上门。

狄思科大喘气似的说:“他给了我五十块的工资。”

二哥:“……”

于是,当岑大娘见到提着好烟好酒和一大袋水果的狄思科时,便表现得分外热情。

“小狄,好久不见了,办完婚礼怎么总不见你上家来啊?”

这老太太还不知道日租伴郎的事。

狄思科乐呵呵地避重就轻:“我确实好久没见您了,但您应该天天都能见到我呀!我那个牙膏广告恨不得一天播八遍呢!”

岑大娘被他逗得直乐,给兄弟俩倒了茶,就要出去做饭。

“先把房证给我看看。”岑深直奔正题。

接过了狄思科递来的房契,他瞧见地址就“嚯”了一声,“你们这地段最少得值五万斤小米了。”

狄思科疑惑:“啥意思?”

“哈哈,这是我们同事开玩笑的说法。”岑深简单解释,“早年间给城区土地作价的时候,划定了18级。像王府井那一片是1级地,一亩地价值六万五千斤小米,城根儿一带是18级地,一亩地只值三百斤小米。你手里的这两套房,尤其是这个门市房,五万斤小米肯定有了。”

兄弟二人被他说得内心火热,但是想想如今的情形,又扫兴地熄火了。

狄思科连忙介绍了这两套房的问题。

“房管局的同志说,这两套房因为无人认领,在解放初期就成了无主房。但是我小姨这张地契却是在它成为无主房以后签发的。这不合逻辑呀!”

岑深没管逻辑问题,而是问:“纠纷办的人给你们解决办法了吗?”

“给了,让我们找到房契上的原房主,现房主,见证人还有产邻,几方对证。”

要是能找到人,这房契怎么会留到现在才拿出来!

岑深是在另一个区房管局给领导当秘书的,这类纠纷没少听说。

他迟疑半晌才低声说:“房管局以前的资料经历特殊时期后,管理比较混乱。你会觉得不合逻辑,很有可能是因为,在国家代管期间,这两套房其实已经从公产变回了私产,但是这部分记录在区房管局没有留档或者丢失了。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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