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魔音女(1 / 2)

美人权术 怀箴公主 6145 字 25天前

于冕想了想,握着唐惊染的手,坚定的说:“唐姑娘,你放心吧。我们一定有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无绝人之路。”

唐惊染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说不定白玉莨和宇文微凉,已经在我们身边了。我又中了毒。我服下的药,并不是解药,治标不治本。只能让我的身子稍微好些,暂时抑制毒药发作。但是,谁也不知道,我身体中的毒药,会什么时候发作。于公子,大事要紧,如果白玉莨和宇文微凉来了。我想法子抵挡他们,你快些走,能走多远是多远。你一定要见到师父姑姑他们。”

于冕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扶着唐惊染到椅子上坐下,然后背起她往前走。

唐惊染没有想到,于谦一介文弱书生,生死关头居然会这么做,很是吃惊。她失声叫道:“于公子.....”

于冕望着天,说:“唐姑娘,你放心吧。我们两人一条命,这时候还分什么你和我。我们一定能进南京城的。”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不容置喙。唐惊染便也由着他了。

两个人缓缓往前走,走了大半日,才走出二三十里地。他们怕追杀的人赶上来,一路之上尽挑选人多的大路走。

傍晚时分,薄暮微凉,天边的晚霞披上一层泫然的金色,天地间一片灿然。唐惊染对于冕说道:“再走七八里,会有一个小镇。到了镇上,也许会好一些。”于冕点头应着,背着唐惊染继续走。

走了不多久,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两人走进一条小路,小路两边尽是高大的橡树。唐惊染曾经走过这条路,这条路并不长,前面连着一条小河,河面上搭着石桥。再走过去,就是小镇。

可是,于冕背着唐惊染,走了接近一个时辰,却始终还是在路上行走。天上的星子水钻一般明亮,月亮反而有些暗淡。抬头望去,唐惊染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她伏在于冕背上,轻声对他说:“于公子,我觉得宇文微凉恐怕已经来了。”

于冕一惊,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汗珠儿,问:“他在哪里?我怎么没有瞧见?”

“你低头看看。”唐惊染叹口气,说道。

于冕依言低头去看,不禁“啊”了一声道:“地上这排脚印,是我方才走过留下的。我们走来走去,总是在这树林中打转。”

“可不是么?”唐惊染缓缓说道:“以前我走过这条路,只不过很快就走到河边。如今你背着我,脚程慢些,却也不至于半日还走不出去。所以......”唐惊染四处看看,有一只乌鸦受惊扑打着翅膀飞走了,“宇文微凉一定是来了。”

“唐姑娘,你教我怎么走,我背着你走出这个阵法。”于冕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惊慌,该来的总会来。

唐惊染埋头想了一会儿,苦笑道:“我对奇兵布阵,所知甚少。我记得江师叔说过,所有的阵法都是根据五行八卦布成。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万变不离其宗。”

于冕一轩剑眉,道:“如此甚好。我虽然不懂得江湖人布阵之法,对五行之术素有研究,熟读《周易》。”

唐惊染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搏一搏了。”

于冕点头:“五行分指金木水火土,它们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又相克: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八卦指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寅、卯属木,司春位东方。巳、午局火,司夏位南方。申、酉属金,司秋位西方。亥、子属水,司冬位北方。”

唐惊染沉思片刻,旋即问道:“八卦方位如何?”

于冕接口道:“按照文王八卦图,震卦为起始点,位列正东。按顺时针方向,依次为巽卦,东南;离卦,正南;坤卦,西南;兑卦,正西;乾卦,西北;坎卦,正北;艮卦,东北。”

于冕一口气说完,唐惊染悉心听罢,略一沉思,即笑道:“所有的阵法,都是一生门,一死门。我们就依书直走,搏一搏吧。”

“好。姑娘请说,于冕按照姑娘是说法走就是了。”

“如今是秋天,申、酉属金,司秋位西方。我想金一定与生门有关。而金生水,金克木,所以我想水为生,木为死。按照文王八卦图,正西兑挂。所以我想兑位即为生位,位于正西方。我们只要一直往西走,多半可以走出这个阵。”唐惊染思索了好久,才缓缓说道。

于冕往西看去,却是一片树林,在夜间看上去黑暗异常,远远地望不到尽头。树林中偶尔有寒鸦发出一两声啼叫声,听得人无端恼然。

尽管如此,他还是按照唐惊染所说的往前走去。说起来也奇怪,明明是看着没有路了,走着走着,却往往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于冕背着唐惊染往前走,两个人俱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心态,却没想到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到了流水的声音。

抬眼看去,但见月光如水,洒在小河之上。漫天的星子倒映河中,发出明亮的光辉,美丽异常。

于冕和唐惊染都长长松了一口气---终于从鬼门关闯出来了。

“唐姑娘,你说那宇文微凉是三大恶人之一,我们这么容易就破了他的阵法,他还会不会继续害我们?”于冕问道。

唐惊染笑着摇摇头,道:“不会。我听人说着宇文微凉虽然是鲁北三大恶人之一,却因精于布阵,自视甚高。恐怕此次他视我们为劲敌,以为我对阵法会有研究。所以才故意化繁为简,想用最容易的阵法来困住我们。恰好我们两人都不熟悉此道,却被我们误打误撞闯过了。宇文微凉今日不会再来害我们了。”

说完,她仍旧心有余悸:“倘若我们当真精于阵法,恐怕没有这么容易走出来。因为越是精通,就会越往复杂处想。往往会忽略了最简单的东西。我们能安然无恙,正是因为我们不懂得,想法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按照最简单的来做,反而不容易被困于樊篱之中。”

唐惊染的一番话,听得于冕也有几分感慨,他接口道:“正是如此。”

两个人再桥头休息一会儿,继续上路。唐惊染仿佛有些疲倦:“我们的路还很漫长。我想接着要对付我们的,一定是鬼音娘子白玉莨。毒镖和阵法,我们可以侥幸逃脱。魔音,我却实在没有法子应付。”

“唐姑娘,何必想那么多呢。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于冕安慰她,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走过小桥,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如今虽然是晚上,小镇仍然很热闹。街上的客栈、医馆、绸缎庄、古玩店、青楼等仍旧营业。越靠近南京城的地方,越加繁华。

于冕背着唐惊染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这家客栈是镇上最大的客栈。依照于冕的意思,原本是想找家小客栈,两个人投宿一晚,明天一早买马赶路。唐惊染却不这么想,她认为今天晚上魔音娘子白玉莨一定会来找他们,与其找一家小客栈躲起来,倒是不如来这家最大的客栈。毕竟客栈中人多,白玉莨下手的时候,也会有些顾忌。

于冕要带唐惊染去镇上的医馆诊症,唐惊染却坚决不肯。她唯恐再有追杀之人混在其中,后果更加不堪设想。于冕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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