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身上没有穿着程家的丫鬟服，显然不是程家的丫鬟。而且因为程少爷不喜欢人多，所以程家的丫鬟其实很少，就杨衡在程府待了那么多年，足够将程家的丫鬟都认清楚了，其中绝对没有这个小丫头。

可若不是程家的丫鬟，她又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程家厨房虽然不算什么机密之地，但也不是什么人可以随随便便就进来的。

小丫头看着也就十一二岁的年纪，听到他的问话，眨巴了一下眼睛，好奇问道：“请问您可是这里的管事？”

杨衡被那眼睛晃了一下。

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又瘦巴巴的，可这双眼睛长得着实不错，又大又圆，此时眨巴着眼睛，好似小鹿一般，其中透着一份狡黠，又奇妙的有一种沉稳，明明只是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却好似会说话一般。

对上这样一双无辜的眼睛，杨衡质问的语气都和缓了几分。

他清咳了一声，道：“我是管事，但你又是何人？这地方寻常人可不能进，可是走错了？”

不远处几个竖着耳朵的帮厨此时瞪大了眼睛，皆是一脸不敢置信。谁不知道杨衡脾气不好，平日里干活，不出错也就算了，一旦出错，那肯定是要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小丫头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距离门口近的人都看见她了，还暗暗打赌杨衡会怎么发火呢，结果真见到了，竟是雷声大雨点小。

一时间众人都忍不住怀疑这小丫头是杨衡的亲戚。要不是长得实在不像，他们甚至怀疑这是不是杨衡的亲女儿。

小丫头还未变声，声音清脆如黄鹂，此时脆生生的道：“如果是厨房，我就没有走错了。”

她笑了起来，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眯了起来，透着一股狡黠。

“我是程管家请来的新厨师，管事如何称呼？”

哦，原来程管家新请的厨师就是她啊。

“什么？！”杨衡愣是反应了一下，才震惊的看着眼前人，“怎么可能，程管家说的那个大厨是你？！”

一个看起来还未及笄的小丫头？！

这年头倒也不是没有女人出来干活，可那一般都是嫁人之后的妇人，从还未听说未出阁甚至未及笄的姑娘出来抛头露面的。

何况还是来应厨师一职。

杨衡忍不住打量眼前这个小丫头的双手。这丫头看起来并不算太瘦弱，可那双手腕和正常男子相比，还是和麻杆一般粗细。这样的手腕，不要说颠勺了，能拿得动菜刀吗？

杨衡艰难的咽了咽喉咙，做最后的挣扎。

“小丫头，程管家让你来厨房做什么？打下手吗？”

小丫头面露笑容，笑声清脆，她道：“当然不是了，程管家吩咐了，今日的晚膳让我来准备呢。”

杨衡：“……”

盛卿卿笑着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有些明白他为什么露出这么古怪的表情来。

事实上不用说她，就万掌柜或者那位程少爷，第一眼见到她，怕是心中都是震惊多过好奇。毕竟十一二的年岁，在他们眼中代表的只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