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荫小道。

马车徐徐前行。

车厢内，银质酒壶靠在红泥小炉旁，蒸腾的热气促使酒香缓缓弥散。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嬴政居然会让阴阳家释放我，而阴阳家竟然也真的没有做任何手段。”温婉的声音响起。

洪尘眼眉微抬，看着对面身材很爆、气质成熟的女人。

“你觉得，怎样的原因最有可能？”

东君眉头轻蹙：“除非，你拥有足够让他们心动的宝物，或者是……实力。”她困惑地望着洪尘：“难道说，你的实力又增长了？”

洪尘笑道：“就不能是兼而有之？”

东君嘴唇抿起，半晌无言。

“看来，我当时赌对了，你是一个很好的队友。”

“错了，我不反秦。”

“我知道。”东君看着酒壶上飘摇的热气，道：“你才刚入咸阳一月，大秦就几乎变成了另一副模样。那些逃亡的人居然可以光明正大地重回咸阳，那些罪无可赦的人竟然得到了嬴政亲自颁发的特赦，还有那些突然遣返的劳役百姓……整个大秦似乎突然变得温和而又缓慢，你觉得呢，盖先生？”

下一秒，车厢外传来一個温润平和的声音：“大秦的变化来自何处你我心知肚明，在下也难以确定这变化是好是坏，但作为一个受益者，自然要感激洪前辈。”

“大名鼎鼎的剑圣盖聂居然甘心情愿做你的马夫。”东君仍觉不可思议。

洪尘：“这是嬴政的命令，与我无关。”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盖聂已重回嬴政身边，那卫庄又去了何处？”

“不知道。他一直没有现身，不过不用着急，盖聂在这里，他迟早会来的。”

东君端起酒杯饮尽，喉咙起伏，苍白的脸上缓缓渗出一层粉红，眉目再转，她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洪尘闻言失笑。

“其实我并未特意去做什么，这一个月除了跟嬴政喝酒聊天，我都在教她们修炼武学。”说话间，他的目光投向车厢后方盘坐的小龙女和仪琳二人。

东君循之望去，叹道：“赤子之心，纯净无暇。这般天资在百家任何一处都是绝佳的核心传承者，你居然能找到两个这样的徒弟，着实叫人羡慕。”

“我不是他的徒弟。”小龙女睁开眼来，目光认真地说道。

仪琳：“我……我也不是。”

东君眉头微动，目光来回游移，接着便笑道：“噢，原来你们是夫妻关系。”

“好了，你就别拿她们打趣了。”洪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这次放你出来，一是为了还你上次助我的恩情，二来，我也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帮忙。”

“上次助你，多是我一厢情愿。所以倒是我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洪尘取出一个锦囊：“帮我找一个人，不需要你把他带回来，也不需要你时刻监视他，只要你在发现他之后，立刻给我消息就好。”

东君接过锦囊。

洪尘又说：“你乘迦楼罗出发，发现之后也让它回来寻我。”

东君颔首：“倒是不难，但你确定只要我做这个？”

话里有话。

洪尘看着她的眼睛，仿佛望见两颗璀璨闪耀的蓝宝石。

“你想要什么？”

东君目光闪动：“虽然不知为何，但我确信你很了解莪。”

“你的女儿现在过得很好，你大可以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就去寻她。”

“阴阳家虽然释放了我，但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我。”

洪尘不再多言。

东君也凝望不语，许久，她似乎才终于下定决心。

“我可以为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