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发动(2 / 2)

张宪放下望远镜,语气低沉地道:“他竟然……”

完颜娄室看着前方上百匹卸了鞍蹬的战马,点头道:“将马尾涂上火油,驱赶进宋军阵势,看会如何。”

仆散合达道:“将军真乃好计谋,到时就可探得这所谓阵势的虚实。”

“权且一试,左右这次带的马多,一次看不分明,接着可以再试。”

他这军五千骑,指的是人,马可不止这些,足足近万,几乎每名骑兵都有辅马。

就看那百来匹战马,被女真兵点燃马尾,然后猛抽鞭子,立刻向前冲跑。

战马虽然久经训练,不易受惊,但是火烧屁股这种事情谁也受不了,跑出没几步,后面灼痛难耐,就尥起蹶子加速前冲,没片刻,便冲进了白雾里。

张宪站在箭塔脸色凝重:“这完颜娄室真好算计!”

朱武不语,似在思索。

张宪又道:“少量马匹倒是无碍,就怕他那边驱赶大批战马冲进,到时阵内虚实难免会被女真探得。”

朱武从张宪手中接过望远镜,观看几息后道:“临时改变阵型不易,那些陷马坑,马沟之类,就当少挖一半了。”

张宪叹息:“也只好做此想法……”

那边完颜娄室双眼紧盯着马匹去向,然后侧耳倾听,那些战马冲进白雾内就仿佛泥牛入海,没有一匹回来,而锣鼓声音之下,隐隐传出惨烈嘶鸣。

待了片刻,他淡淡地道:“阵内肯定不少马坑马沟的陷阱。”

仆散合达道:“将军,白雾障眼,瞧不见陷阱,要如何进攻?”

完颜娄室冷笑一声:“那就先用战马填平再说,这次赶五百匹过去。”

前面女真兵立刻准备,没多久五百匹马再次冲入大阵,却也是有去无回,一匹都不见影踪。

完颜娄室观察一会,眯起眼睛再次下令:“再放一千匹!”

一千匹马不比之前少数,奔跑起来地面“轰隆隆”作响,声势极为浩大。

张宪观看阵外情景:“对面又驱赶战马进入了,完颜娄室这支队伍乃是轻骑,怎么会配如此多辅马?”

朱武道:“轻骑极少配辅马,即便是配,也最多不超兵数,如果他们有五千人,那么辅马最多也就五千,若是不错,该放出三成左右了。”

“放出三成左右……”张宪思索道:“那下一步……”

“下一步就该全放出来冲撞,后面军兵随马冲阵了!”朱武重重地点了点头。

“该是如此。”张宪说着拿起一面红色大旗,冲天高举,打起了旗语。

随着他大旗摇动,箭塔下方军兵仿佛潮水般变化,且这种变化向着四周扩散开去,大阵加速转行起来……

“将剩余战马全部驱赶过去!”看着居然有两匹马尾巴冒烟从大阵内逃出,完颜娄室立刻下令:“全军随战马入阵!”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有马匹从阵内跑出,代表着阵中前方的一些陷阱都已经被马匹填平,不然不会有转回来的。

五千辅马这时还剩三千四百匹,简直等同于一支骑军队伍了,这么多马开道,大阵前面的陷阱已经被填平,那么这些战马势必会扰乱大阵。

只要能深入阵内一半,那么横冲直撞起来,阵势必然不稳,而这些马又不怕折损,就是给后方骑兵做挡箭牌,先锋军用的。

几千匹马瞬间奔行,完颜娄室一挥手上铁枪,带领军兵紧随其后,向大阵之内撞去……

夕阳西下,赵柽在帐内吃饭,折寒梅坐于一旁。

菜很简单,只有两样。

一样是鲤鱼焙面,一样是羊骨头煮野菜。

鲤鱼焙面是东京名菜,名气甚至比那种套五宝更为出名。

这菜并非后世所创,实际宋初就有了,而且民间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皇袍加身,其实就是暗喻陈桥之事。

此处距离黄河近,鱼自然是正宗的黄河大鲤鱼,至于面和后世做法不太一样,不是那种干脆的细面,面条这时候叫汤饼,只是稍稍一煮,好似浇头一般,盖在鲤鱼身上。

羊骨头炖野菜里的野菜,是宋江带人挖麻毒草药时叫小兵顺便采摘的,军中吃不到青菜,野菜就成为好物,并不因为赵柽身份就不能吃,否则宋江也不会送来。

“宋公明还是有心了。”赵柽边喝羊骨汤边道,这野菜不错,他也认得名称,军中没有蔬菜更勿论水果,嘴里干得可以,此刻倒是舒服许多。

“殿下,宋将军可是之前的梁山头领?”折寒梅好奇问道。

“就是梁山头领,前半生安稳平静,后半生颠沛流离。”

“哦……”折寒梅想了想:“听说当日梁山声势浩大,与王庆田虎方腊合称四大寇,但最后招安的只有他一家?”

赵柽摇了摇头道:“出身不同罢了。”

“出身不同?”折寒梅面带疑惑。

赵柽道:“王庆泼皮无赖根脚,是在开封府做过一段排头军,但时间很短,说穿了由来都是匪类,田虎猎户出身,其实也并非什么良民,上山下山遇到落单的商旅直接劫杀,方腊则是个神棍,家中倒不短吃喝,却总想着大事,天生反骨,至于这宋公明……”

说到这里他放下筷子,拿过丝帕擦了擦适才吃羊骨染上的油腻,继续道:“这宋公明自小家况是要比那三人强的,读过多年的书,但限于天资才学没得功名,不过倒也因为读书多了坐上山东郓城押司的吏位。”

“押司?”折寒梅道:“既然是吏非官,想来并无什么权柄。”

赵柽道:“你可不要小看这押司一职,这是专为主官打下手做事的,地方事向,皆能洞察,论起如鱼得水,交友广泛,便是一些官员都不好相比。”

折寒梅道:“原来如此,宋将军前为府吏,想来哪怕上山落草,也是心向朝廷的,读书多年,肯定想要做官,不想为什么吏,难怪最后招安了。”

赵柽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自是这样,丈夫生于天地间,岂可郁郁久人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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