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缘推开顾阳家门，以为自己进错了屋子。

原来客厅放电视的位置被清空，摆上长桌，桌上的台式电脑绚烂夺目，特戴的logo更是熠熠生辉。

“旋翼键盘！”

“轻动鼠标！”

“妈耶！”

李缘带着朝圣的眼光，打量这套装备每一处细节，甚至都不敢上手。

对于一个重度游戏爱好者，看到这套装备就像小罗伯特·唐尼粉丝看见钢铁侠的战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你的天际专项训练开始了”

顾阳一巴掌拍在特戴的脑袋上，惹得李缘心肝一颤，就像拍在自己心上。

“从学校搬出来住我这里，能给你比较好的作息时间”

“这方便吗？”

李缘表面回应着顾阳，眼睛却没离开过电脑。

“明天我就去学校，记着，我是你的表哥，你身体不好要在我家走读”

“听你的，都听你的”

住宿改走读的流程没遇到麻烦，当然顾阳住所在家属院也起了不少作用，当晚李缘就搬到42，兴冲冲的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今时今地，想依靠电子竞技出人头地并不容易，在绝大多数国人认知中电竞不过是打游戏成迷的孩子自欺欺人的把戏，可其他国家电竞或者粗糙点——游戏比赛赚取奖金已经发展十多年，不仅有健全的比赛模式，还有专业的俱乐部培训。

李缘，你知道走这条路会何等艰难吗？”

“可是走哪条路不难呢？”

李缘反问。

“升入高中第一课，老师就告诫我们，在豫原落后一分就被甩开一操场的人，勉励我们好好学习，可五中还是毫不犹豫地按照中考成绩把二十四个班分成了奥赛班、实验班、平行班。

平行班不仅学生逃课，老师也是顺其自然，爱上不上的模样，差距从一开始就表现得很明显。

可话说回来，除了大部分交钱进来的学生，平行班都是各乡镇学生认真考进来的，我们这些人读小学时是镇里不要的老师，初中是县里不要的老师，高中依旧是学校最不负责的老师。

对我们来说考大学就不难嘛？”

顾阳望着李缘青涩的面孔，无端联想到年少的自己，定了定神。

“上学再难，还有一本二本三本大专高职可选，努努力上了学出来至少能找份工作不至于饿肚子，对于普通人来说，起码十个人能有六个上学。

可电竞是个新兴事物，既无师长教导，也没有同学相互帮助，前途更是狭窄，任何玩家想要打出名头，直接面对的是全国成千上万的玩家对手，可能打到全国前三甚至冠军才能有点名气，从而在这行养活自己”

“可我觉得自己在打游戏方面比上课读书更有天赋”

李缘洋洋得意：“上学我成绩落后，听不进去课，打游戏我却无师自通，越打越有干劲，整个汝县各大网吧天际少有打得过我的，235战网上我也能打进前百”

“全国战网何其多？235战网只是其中之一，你还是这其中之一的前百，哪来的信心能出头？”

“我能进步鸭”

李缘掏出本子道：“那天网吧你说完后，我想了很久，开始用学习的方法打游戏，总结自己对局的得失，看战网大神rep，学习他们打法弥补自己的不足”

顾阳接过本子，讶异地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标，都是关于天际游戏的知识点，下意识想说那句经典名言，话到嘴边还是忍住。

对于李缘来说，游戏是感兴趣的，能激发他自主努力，换成别的未必有用，所谓汝之蜜糖，我之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