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魂 灾厄秘言(2 / 2)

银时耳朵一竖,转头逼视高杉,直道:“你是不是了解些什么?快给我全部说清楚。”

没有立刻回答,高杉起身走下窗台,蹲在银时刚刚吐血的地方,仔细查看,稍久,才斜了银时一眼,冷冰冰说道。

“你要不想死的那么快!就给我安分点,我会告诉你我所知的事情。”

银时咂了一下嘴,穿着病服,不爽的坐在地上,靠着床边,抓起白色的床单,抹了一把嘴边的黑血,内心还是不爽的问道:“你知道什么就赶快说,说完赶紧滚。”

“哎~,野蛮的男人。”

高杉摇摇头,从衣袖里重新取出烟杆,在烟嘴放上烟草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白雾。

看着高杉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银时心里又开始冒火,额头上浮现出好几根青筋,配上那张煞白的脸庞,尤为扭曲。

一抹玩味的笑意在高杉嘴边一闪而逝,他整理好情绪和脑海里的信息,开始说道:“那是连听到噩梦这样的词语,都会让人觉得美妙的恐怖。”

“你能想象的出一个人的命数,会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存亡吗?”

高杉透过银时的眼睛,看出了他的疑惑和不信。

“你不信?”高杉抽了一口烟,也坐在了地板上,笑了:“我原也不信,可是,直到我经历了太多的异变后,我便不得不信了。”

银时蹙眉:“异变?”

高杉的眼神,有一瞬迷离:“死去复活的人、末日预言的梦、过去与现在交错的时间、缠绕在身的厄运!”

银时咀嚼着高杉话里的意思,但他的脑袋实在是太疼了,根本无法集中精神,理清思绪。

高杉的迷茫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又清醒过来。

他以平视的目光审视着银时,低沉道:“天命者,有人如此对我说,这个人处在这个世界因果的核心,牵扯到此界所有重要人物的命数。”

“如果,这个人被未知的邪命杀死,那么,跟他有所牵连的人物,其命运,都会受到邪命的影响,而迈向不归路,惨死!”

银时的眼神微滞,他的心脏莫名跳的更快了,像是感觉到什么不对,但又不是真的明白。

高杉看着银时的表情,自顾自说道:“天命之人,与天算是一体,也是执行人。”

“他顺应天命,顺应正确的历史,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以便推动正确的故事线发展下去。他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那故事之外的力量手上。”

“而要让这个天命者死的有意义,那么,便要由那未知的力量,直接侵蚀这个世界的命运之轮,给那名天命者降下无法躲避的诅咒。这样,和他有纠缠因果的人,都会遭到厄运的改命。”

“这就是我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对吗?!”银时听到现在,也大概明白了过来,他出声打断高杉的话,苦笑的望着对方。

“我……就是那个倒霉蛋,是不是?!”

高杉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平淡的移开了视线。

银时似讽刺的哼了一声,抓着因心率过快而慌闷的胸口,低下头喘息解痛,缓缓咬起牙齿,为自己被任意摆弄的性命和人生,感到恼火气愤。

他的意识又开始恍惚了,朦朦胧胧间,银时似乎真的感觉到了天之上,有某种神秘的力量,纠缠着自己的命运线,将他一步步拖向黑暗。

“那力量的正体到底是什么?”银时没有抬起脑袋,恨声问道。

“你知道了又如何!你解决不了。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解决不了。那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所有’,所有智慧存在的问题。”

高杉抽着烟杆,嘴中吞吐白雾,脸色平静,眸光了无波澜。

“我们该思考我们能做的事情,而神秘力量的根源,是另一些人该考虑的问题。”

银时抬起满是汗水的脸庞,困惑道:“另一些人?你说的是谁?”

高杉垂目不语,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站在飞船的甲板上,靠在栏杆边,露出半张精致清冷的容颜,侧望着宇宙星海。

一身漆黑式的学院水手服,黑色的长直发垂到腰际,发丝下,夹杂着数缕银白,前额的刘海,有一撮是异样的白,与纯黑的调子格格不入,十分惹眼。

那是一位年轻的女子,姿形优美,纤秀动人,几只灵幻的蝴蝶,在她周身飞舞。

女子如那摸不着的幻影,只能远远相望,看似疏离红尘,却有着一股亲和的气质。

“喂!你在想什么呢?”银时的声音将高杉强行拽回现实,高杉抿嘴摇头,心中莫名的恼他打断自己的回忆。

“又不想说,又自己乱想,你能告诉我什么?!”

银时嗔怒,他因为自己越加糟糕的状态和头疼,情绪难以控制:“高杉,你找我不会只是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吧?”

高杉知他情况,也没有生气,反而略带深意的回道:“银时,如果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信吗?”

银时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呵呵……,你这个恶棍要有那么好心!那世界早该和平了。”

“可惜,我说的是真的。”高杉一脸认真,递到嘴边的烟杆停了一会。

银时收回嘲讽的笑脸,木然的看着高杉。

“知道真相后,你恨自己的命运吗?”

“恨?”银时呆了呆,闻言,垂目一阵沉思。“恨啊!我恨被人操控的人生,恨它让我经历了那么多的悲痛。”

“让我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平静的生活,失去了同伴,失去了兄弟,失去了老师,让我浑浑噩噩的活着,像一条被世界抛弃的废狗。”

银时抓着被单的手,因为用力而颤抖,身体上的痛,哪有心灵上的摧残苦。

他想起了过去,想起了那些曾经的美好,乡野的木屋,金色的麦田,粗壮的古树,树下河边嬉戏的小孩。

人生最美好的时光,莫过于童年;而记忆最深刻,充满了活活朝气与悠闲无望的,便是与同伴追逐的那个夏天。

银时幽幽叹惜,醒悟时,泪已充满眼眶,只是没有掉下。

他闭紧了双目,好久才睁开。烦乱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他的眼中,没有了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福的感受。

“但是啊~,高杉,也因为那什么天命,我才能和新八、神乐他们相遇。年少的轻狂,总是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现在,我终于长大了,也看清了。”

“想要全部抓在手里,是办不到的;人,只能守护自己触手可及的事物。”

高杉闻言,身躯恍然一震,他怒了,握拳捶在地上。

“这就是你看清的?什么办不到!什么只能守护触手可及的事物!离我们那么近的老师,可是被人硬生生的拆开,给夺走了呀!”

银时干涩的嗓音中,传出哽咽的哀意。

“其实,我们和老师并不是真的近,我们谁也不知道老师的身份,老师究竟是什么人!老师,为何对天道众那么熟悉,我们对老师知道的太少了,总是隔了一层纱。”

“银时!”

高杉愤然起身,丢掉手中的烟杆,一把揪住银时的衣领,将他拽起,瞪着怒火熊然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许你这么说老师,不管老师是何人!他始终是我们的恩师。别以为你是老师的第一个弟子,就能在我面前这么肆意妄为。”

“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过去,你就腐朽的守着那可怜的小木屋,苟且偷生就好。我会给老师报仇的!即使,拉下整个世界陪葬,也在所不惜。”

高杉露出厌恶的表情,将银时甩倒了床上。

身体虚弱的银时撑着身体坐起,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红,他又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高杉不在给他好脸色,冷冷说道:“闭上你的嘴,只听我一个人说。”

坐在床上的银时,双眼皮费力的眨了眨,一股浓稠的睡意侵袭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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