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诡变、死亡、洗礼(1 / 2)

“哎~”

吉尔达兹长叹一声,替那个正值年华的孩子感到惋惜,一朵正欲绽放出璀璨明光的生命,就在他的面前死去了。

“我毕竟,还是人啦!总有我自己的极限。但是,对连自己的生命,都掌控不了的那类人来说……,或许,死亡,是另一种解脱吧!”

“胡言!”

汉斯冷漠的扫了眼,那除了紫黑血泥形成的污泽外,空无一物的地板,视线也不滞留,投到了门外的黑暗中,并没有明确的看向哪里。

意念在无形中,向着四方蔓延,由内到外,包住了整个克洛斯的交易所,一双心眼,仔细的搜寻着什么。

原来,不只是吉尔达兹,老人和汉斯,同样在刚才的骚动中,捕捉到了一丝更加精纯,却微弱的多的邪念。

这里,有异物,是三人第一次达成共识,得出来的结论!

这一刻,三人对其余两人的认知,更加的全面了。同时,使心中滋生了某种不知名的情绪。

吉尔达兹,不用说了,他可是出自那个怪物众多的魔导士公会“妖精尾巴”的最强之人!无论是魔力,战斗,感知,还是其他方面上,都无可挑剔。

而老约尔逊,是上一代罗波诺澜负责人的左右手,其实力和本性,一直是藏在云雾里,令人捉摸不透。这次的多方亮招,也大大证实了,他并非是个普通的老人那么简单,其目的未知。

最后,便是汉斯了。年纪轻轻,就坐上了现在的这个位置。

不要心生轻视,你们并不了解在‘雅迪斯’旗下,当一个区域执掌者,有多么大的含义。

不是简单的对比手上的权力和财力有多少!更不是,单纯的人脉交际的增强!而是作为‘被畏惧着的崇尚者的化身’!!!

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的,是你所在雅迪斯的那一块区域,所有的信民意志。

在那里,你便是次阶的皇者,即便,是王侯来了,也得齐平同坐。

你的剑,所指的方向,便是民意!不管,有多么大的危险,大家总是一脸坦然的去面对,勇往直前,哪怕,是踏着同伴们的尸骨前行,脚步,也从不缓下来半分。

这是下面的人,对区域执掌者的信任,他们相信着,他能带着他们,走出一片新天地!

相信着自己的未来,也能够迎接那圣洁的光明。当然,这些都是初代时期时候的故事了,至于现在,是否和过去一样,我不多言,心里知晓就好。

放眼世界,有哪个组织,有这么大的魄力,可以,近乎影响到整个地下世界,连诸国都要忍让。

它算是做到了,但在黑暗世界中,从来,没有一个可以真正问鼎巅峰之境!‘雅迪斯’只能说,离那个目标最接近,但却不是最强的。

不说那些,但请也不要忘了汉斯的前任身份,是雅迪斯旗下暗杀执行部‘黑色荆棘’的一员!

这个部门,严格来说,相当于人家手中握的剑,不论正反,都必定背负了一生的血债,没有多余的杂心,纯粹的为了执行任务,誓战到底。

沐浴着敌人的鲜血,在战场上和暗地里徘徊,啃食一切的恶鬼们。这也是他们,被称作“在血色一片的碎尸中,绽放的,宛如,来自冥界的黑色之花”的寓意由来。

当这诸多的名号身份,加持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时,你是否,会为此感到吃惊?!

如此这样的天才,才有资格和吉尔达兹等老一辈的强者们,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吧!

可是……这样就行了吗?这样……就可以了吗?!不一定吧!呵呵,看来,那一丝的邪念,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乱语,你不懂,吉尔达兹!”看上去,汉斯有话要说,接续上一段的对话,同时,留下一个心眼。

死者身上的气息,令他十分在意,汉斯觉得很不安,这是一种直觉,说不出,道不明。

“被掌控生命的人,大多数,绝非自愿,迫于现实的无奈,只能屈从!死亡是解脱?!那只相较于,软弱的那部份人而言吧?!相反,另一部份人,可是很重视自己的生命的!”

“他们会容忍自己的命,被别人一直掌控着吗?不……可……能……”

如同,是在诉说着一件非常熟悉的事情一般,汉斯说的很冷,很有自己的感情,但这与他现在的身份,明显背驰。

吉尔达兹饶舌张嘴闭言,老人斜眼移过,门前靠边的灰铠卫兵,自觉地撇过脸。

夜空,一片缭绕的乌云,仿佛,为了见证男人内心中的某种执念似得,横过遮蔽了半边的虚天,星辉暗淡至消失。

圆月有缺,失了色。天地四方,风息物停。

“要开始了哟!”夜林里的阴影下,某人轻挑起嘴角,呢喃道。

仿若,验证了神秘男子的话一样,一种,连汉斯都要忌惮的危意,突然,从左侧逼来,来不及反应,他随手抄起一旁的木椅,往后一丢,自身迅步腾离。

其余二人,皆得感应,朝那方望去。

汉斯沉喝一声:“小心!”随即,脱手挥出一道壁障,铺展到三人面前,紧跟着,‘轰’的一声,像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撞击,空间壁障,呜呜鸣颤,抖动不停。

此刻,汉斯已闪退到他二人身后,混身污尘不染,淡定自若,看上去,并不拿刚才的一下偷袭当回事。

不过,汉斯自己却是知道,他的怒火,怕是已经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了吧。

“有意思~,敢在我的地盘上,偷袭我~。”汉斯冷冷哼道。

吉尔达兹眉头紧锁,盯着那滩血水,瞳孔逆缩,眯成一条细缝,眼角的鱼纹叠皱,他咧嘴,缓缓吐出一口气,满是沧桑的面容上,一脸的肃穆。

“喂~,喂~,让人死后,都不能得到解脱么!”

老约尔逊不露声色,只是,他站立的那处方位,一层淡淡的雾霾,自脚下升起。

原地,那滩紫得发黑的血水上,在三人的目光下,泛起一圈波纹。

一缕细微的黑丝,像一条会跳舞的蚯蚓一样滑溜,从血泥的中央,拔出头来,歪着脑袋看着他们,非常的灵性,亦很奇怪。

如同一个巨人,在看幼婴那般的即视感,三人都觉得相当微妙,一时,出奇的默契,不说话,静的落针,可如钟鸣聋儿。

周围的客旅,完全蒙了,畏怯的吓掉了下巴,不敢妄动。

太快了,几乎,是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对于魔导士或武者来说,也许很久,但较于普通凡人来说,就是眨眨眼的功夫。

而那门边和四周的几位灰铠卫兵,立马,回过神,朝汉斯身边聚拢,纷纷拔出插在腰边,青灰题刻有络纹刀鞘的雪白长刀,整齐一致的竖在身前,一片惊人的杀伐之气爆发。

“笨蛋!”

吉尔达兹惊怒,咂嘴叹息,怪他们的出现,破坏了气氛,这下,只能第一时间出手,捉到那一丝怪异的黑丝,弄清楚它的真实面目,看它是否,与自己心中的猜测一致。

……

大厅内,处处充盈着无限的杀机。平静的以往,归于虚无,纷乱的气流,连递着木杆、石门,或碧砖下的碎小空隙,一起发出呜咝咝的声响。

此刻的旅馆大厅,已是一片非然,全无先前的安宁与平静。

杀伐之气,惊人的在弥漫着,雪白的光虹,耀眼冲天,刀影肆幻。

一排的灰铠卫兵,冷森森的挡在身为这一区最高负责人的汉斯面前,表现出了,平常都难得一见的冷煞一面。

那种气息,只是外放虚虚一毫,就叫常人,惧怯至极,骇然不已。

这才是“兵”呀!有辈分稍高的长者感叹,见此,无来由的一赞。

身体懦弱的客旅们,受不了这么强的气势,纷纷避退,但还是觉得身上,像背负了大岳,全身虚汗淋漓,面色煞白到了极点,体内的气血,不受控制的在翻腾。

精神动荡,稍弱一些的,立马,就崩溃倒了下去。

黑丝有灵,剧烈缩回血泥中的一点,紫黑血水,霍然,蒸腾起了浓浓黑烟。

一张恐怖的人面,仰天形成,张嘴呜吟,着实吓得人们头皮发麻,寒气自脚底升至后颈,绒毛根根站立,不敢直视。

若来自幽冥地狱的召唤,前方的灰铠卫兵,他们的意识,突然,断了一下,眼前霎时,一片的黑暗,没有一丝征兆和提醒,但很快,又得见光明。

只是,眨眼的功夫,却使人有种,过了许久的错觉,他们抓着长刀的右手,细微地抖了几下,就没有了后续。

但是,几乎所有人在这一刻,心神都被吊高到了嗓子眼,眼眸微凝,全神注视着前方,不敢有任何大意。

他们,毕竟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对死亡,通常都有一种敏锐的直觉,刚刚,如果那是杀招的话,他们中,没一个可活。

因此,不得不慎重对待。况且,就是这么一缕的黑丝,可是连“汉斯执掌官”也敢杀呀!这就得全力以赴,尽快抹除,那威胁到生命的存在了。

“克洛斯分部”,今天老是丢脸,这已不是两三次了,换成以前,谁有这个胆?!

低等的家族代表、下-贱的平民百姓、不自量力的敌系组织、懦弱的国王军侯!

我们坐拥大半的黑暗世界,问鼎巅峰实力的‘雅迪斯’,怕过谁!

世上,有几人能让我们畏惧避退,即便,是旗下那一个个不出名,实力平平的分部,又有谁那么大胆,敢在雅迪斯的地盘上捣乱?!

我等,是被敬畏的存在,迟早有一天,这片世界,将被我等,染成无尽的黑色!为此,谁也不能欺凌到我们头上。

灰铠卫兵们,一个个都是对组织极其忠诚之人,把组织的尊严,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这或许,也是上位者乐意看到的吧!

血泥中的人面,分不清是男是女,又或者,是黑色邪气造就的幻想。

但那都不重要,人面止息了一下,骤然,对着天花板咆哮,表情狰狞而又恐怖。

魔音惯耳,空气加频颤抖,整个大厅,陷入沸腾之境。届时,数股不一的波动,朝四周溢流。

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白色木具,纷纷炸开,苍烟淆乱,人们捂着淌血的双耳,跪伏在地上,不能动弹,满脸的痛苦,恨不能死去。

人人尖吼,十分的悲惨。

不久前,他们还是个视而不见的路人,漠视了一条贱-命的死去,哪料得到,这次,轮到他们自己来接受死亡的洗礼。

“不~”

“怎么可以这样?!”

“我是霍弗斯家族的代表,谁能来救我~~”

“不要……”

“我不信~~~”

“下等人的命,怎能与我们相比??”

“可恶,为什么是老夫?”

在旁人的眼下,身边的同伴,就跟充过了气的气球一样,脑袋,先一步爆开,红的、白的液体,炸散到一地,或他人的身上。

接着,是无头的身躯,站在原地晃摆。

有女客看见,意识呆泄,瞳孔放大不知数倍,冰冷的汗珠,从发鬓滑落到尖翘的下巴边,然后,滴落到满是污血的梅尔石地板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

女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停止了跳动。世界,在她眼中,一下子,寂静了下来。

无论,周遭的人们多么的慌乱,她始终,一个人伫立在那,呆呆的面对着那具无头的尸体。

瞳膜下的倒影,那具尸首不知怎的,朝着女子的方向转过身,衣服一点点的在溃烂,其次,是那无血色的身体上,一道道可怖的裂纹,逐渐布满全身,肤下的血肉,霍霍可见。

隐约,有黑气从里露外,他像一个提线木偶,僵硬的走向女客。

每一步都很重,步伐很小,走一下,那些裂纹也在增大,到了离女子只有十步远的距离时,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整个身躯,呈现出,迅速崩溃的趋势。

胸口洞开,大大小小的内脏倾泻而下,但依然,藕断丝连,拖落到了地面,带着污秽的包袱,硬是走到了女子面前。

此刻,女客完全是恶心到吐了,她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不过,面对着这样刺眼的场景,想不犯吐也难。

紧接着,更骇人的事情发生了,那具无头尸,缓缓抬起龟裂的右手,朝着女子的脖子抓去,女客遽然僵住,完全不能动弹,连呼吸,都停滞了。

她的心里,一片的焦急,可是,就连眼中的泪珠,都淌不下来,她要疯了,全身莫名的颤抖起来,这是源自内心的恐惧。

随着,那只龟裂布满血纹的大手,在自己的眼前,越来越近时,女子终于绝望了。

她不甘的接受了死亡,蹙眉,闭上了眼皮;光明逝去,黑暗袭来,扑通!女子又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好安静,从来都没想过,世界,也可以如此的静默呀!什么都听不见……,如此的平静……。

时久,分分钟过后,仍不绝有料想中的事情发生,女子觉得奇怪,慢慢睁开了双眼。

眼前无人,她朝四周相望,依旧,是一片的混乱,吵杂不息,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肩膀,立时变软了。

视线落下,一幕惊现眼前,她猛地一震,往后一退,寒毛直竖,原来,是那具无头尸首的双腿,支持不住,开碎了,身体失衡,坠落在地,无法起来,也因此,女子得以救命。

“嘿~,嘿`。”

女客神经质的笑出了声,向着另一边缓步走去,耳朵,被空气中流转的魔音激废,渗出吓人的血丝,她已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是,依附着本能在行动。

路中,不知撞了几人,可没一人理她,都如她那般,眼神开始空洞呆滞,失了魂,跌坐在一边呈痴呆状。

衣衫褴褛,污渍浸染了半身,散蓬的卷发,那女子一路神经兮兮地笑着,拿起碎裂的残木椅子,回过头,走向那具无头尸首,来到他跟前。

“嘿~嘿~。”女子可怖的笑着,双目霎时,布满浓密的血丝,她提起碎木椅,狠狠地砸了下去,血肉飞溅,边笑着,边加重手劲力道,污血,溅了女子一脸,此刻的她,看起来倒更像个恶魔。

“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想……想杀我么?杀呀……来杀我呀!你这畜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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