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1章 雷(2 / 2)

蜀汉之庄稼汉 甲青 9973 字 2023-05-20

“你……你怎么不呆在锦城?”

张苞听了,脸上立刻现出恼怒之色,“你这般乱跑,安国岂不是又要白跑了一趟锦城?多受罪还是小事,真要耽误了,你……你……”

他连说了几个“你”,却是再说不下去。

安国得了瘴疫,此事他还不知道呢,真要说起来,也怪不得他不在锦城等人。

冯永听了这话,心里还想着,我跑哪是我的事,你就算是小萝莉的哥哥,也不能管我的双腿吧?

哪知听到安国二字,想了一下,这才记起这是关兴的字,当下立刻就心虚起来。

“舅子……咳,关君侯找永有事?”

“有,而且是大事。”张苞脸上的焦虑更浓,放开了冯永,急得有些团团转。

“他前些日子得了瘴疫,返回前曾对我说过,你可能有法子医治,所以要回锦城去找你。你如今人却在这里,他回去了寻你不得,那可如何是好?”

听到这话,冯永心里一沉,怀着侥幸的心理问了一句,“张君侯得的瘴疫,是个什么症状?”

“先是乏力,后寒战,再高烧不退,大汗淋漓后又可与常人无异。”

“多久发一次?是不是间日?”

冯永听了,心里更沉,开口问道。

南中的瘴疫很多种,但以恶性疟疾和日间疟疾为最。

听张苞这描述,错不了,很明显就是日间疟疾。

“你果真知道!”

张苞大喜,“你是不是有医治之法?”

我有个屁的医治之法!

冯永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蛮兵败退的喜悦一下子就消了个干干净净。

治疗疟疾,首选青蒿素,次选金鸡纳霜。

后者就别想了,因为那玩意原产南美洲,除非冯永当真能够划船不用浆,全靠浪,直接浪过太平洋……

至于前者,倒是和油桐一样爱国爱得深沉全世界只有产于中国西南部的黄花蒿的青蒿素含量才有提取价值。

冯永当年在网上和别人辩论的时候不知翻过多少资料,他对这青蒿素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

这玩意特么的根本就不溶于水,而且遇热还会分解。

所以如果你想要用冷水泡出药汁,亦或者想要用传统的方法进行煎汁,那都别想了。

想要得到它,还是得用有机溶剂。

有机溶剂也不是问题,毕竟乙醇也是有机溶剂,所以冯永在南下前,特地搞了高度酒,走了一路,就泡了一路的黄花蒿,里头的青蒿素浓度应该是够的。

但这玩意最后还得物理萃取!

如果是在后世,就算是在家里,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和金钱,他自己都能有法子搞出青蒿素晶体来。

但这里是古代!

好,实际上物理萃取如果在古代真要硬想法子搞,其实也是能搞出来的,最多耗费些人力物力。

纯度不够不要紧,质量不够可以用数量凑,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注射才是最大的问题!

因为如果直接像冯永这般,用酒泡出的青蒿素直接喝下去,效果比直接注射要减弱得太多,在人体内的浓度未必能达到杀死疟疾原虫的标准。

后世的口服青蒿素,实际上是自然萃取青蒿素后的一种衍生物。

所以冯永虽然早早做了准备,用酒出了青蒿素,但那只是试验用品啊!

毕竟南中的疟疾太有名了,垦殖南中,少不得要与疟疾打交道,所以他是准备拿点战俘来搞搞人体试验,可没想过一上来就是拿大舅哥练手……

因为这特么的太赌人品了。

而且是输多赢少地赌人品。

抱着泡出青蒿素的酒,心里安慰倒是有的,但若当真拿去赌那个飘忽不定的概率,冯永那是相当地讨厌。

看到冯永那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张苞兴奋的心情如同当头浇下一盆冷水。

“你……难道你不行?”

妈的说谁不行呢?

等你妹妹长大了,让她过来找我看金鱼,看我究竟行不行!

冯永心里烦躁得不行,“啧”了一声,没好气道,“南下前,我不是叫三娘跟说了他如何预防瘴疫吗?他怎么还会染上这等恶疾?”

哟呵!

你小子知道在跟谁说话?

敢用这等语气?

张苞于是用有些惶恐的语气说道,“都听着呢,就是不小心被那蚊虫叮得多了些……”

那模样有些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安国后来也后悔了,说是应该再注意一些的。”

众人都静悄悄地,默默围观冯郎君教训张君侯……

疟疾乃是鬼魂索命,这等事情,平常人就是听都不敢听。

如今他们听到张苞说冯永可能有救治之法,皆是屏息聆听,生怕咳嗽一声,就错过一个字。

就连下了城墙,本想着过来和冯永一行人见面的王平,也是悄悄地站到一边,当个安静的旁观者。

倒是他身后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夷将,面露惊骇之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心想难不成……那鬼王转世的说法是真的?

不然那索命的鬼魂,他怎么有可能制服?

冯永仰头长叹一声,天空又是轰隆一声,豆大的雨点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下来。

有几滴恰好落到张嘴对着天空的冯土鳖嘴里,让他“呸呸”了两声,把嘴里的雨水吐了出来,然后这才幽幽道,“打雷下雨了,咱们先回去避雨吧。”

众人正等着他说出能不能医治的话,没想到他摆了半天姿势,竟然是冒出这么一句来,当下人人几乎都差点闪了腰。

张苞当了半天孙子,就得到这么一句话,哪肯轻易罢休,当下又急又气地抓紧他的手,“你还没说能不能治好安国!”

冯永又是一声长叹,“这等恶疾,我只能说是尽力,至于究竟能不能治好,还是得看天意。”

同时心里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史书上说关兴就是这两三年死掉的,原来是南征时得了疟疾。

疟疾这东西,不但能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且在古代根本就是绝症。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来,这张苞……好像了也是这几年挂掉的?

心里这般想着,他又皱起眉头,眼神有些古怪地在张苞身上打量了几下。

“你……你这般瞧我做甚?”

想起眼前这家伙那些什么阴狠毒辣,巧言令色的传言,再看到他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张苞心里突然有些打鼓。

也不知是不是张飞和夏侯氏造孩子的时候,姿势哪里出了问题。

张家的女儿,两个都是玲珑剔透心。

张星彩腹有谋略。

张星忆腹有黑水。

而到了张苞,习武的天赋倒是加满了点,在同辈人当中没人能比得过,但却是个一条肠子通到底的人。

至于到了张遵,那就更是歪得没边,只读书不习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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