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唯义母情浓(1 / 2)

绛天 山中小住 4766 字 12个月前

后来,瑶正遭奸人陷害,江碧琚又身陷囹圄,虽几经磨难逃离牢狱,但对生活已经失去了信心,于是托邻居陈大嫂抚养照顾刚满周岁的瑶峰瑶芳小兄妹,自己遁入五芸山出家为尼。

陈大嫂是一位勤劳善良的农村妇女,因自己无有生育,照顾瑶峰兄妹无微不至;兄妹俩稍大便跟着义父义母下到田里地头忙禄,对农家栽种自小耳濡目染。陈父和陈母对他俩倾注了全部的爱,带他俩走出孤苦的童年。五岁时,师父带他俩回北山圣泉宫学艺。师父的一切食素皆是自己种植;瑶峰兄妹在习艺之余,还必需学会自己动手栽种蔬果,所以自小便熟习了农活。虽然近两年在江湖上闯荡,远离了田园,但熟悉了的怎会生疏呢!今天走进戴家菜园,杨飞掸觉得格外亲切。

空闲时,杨飞掸陪着戴母说话,或和戴云龙切搓武艺,谈论时局。戴云龙长年累月在大森林中,对天下诸事所知甚少,杨飞掸每讲一件事,云龙都觉得新鲜;他从杨飞掸这儿知道了高欢,李玉良,张彦等义军领袖,也知道了中州王室,饥寒交迫的天下黎民,庭州等;他知道有东府,西府,锦衣卫,还有魏王……他很钦佩杨晔,萧毅然,孙远岱等一干忠良。

老皇上驾崩,新皇帝一上来,就重用忠良施行新政,彻查贪官,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民间对朝庭的积怨,但是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庞大皇室成员的骄奢淫逸。收缴的财物也仅限于上充国库,而广大的黎民百姓仍生活在被剥削压迫的贫穷之中;数年的旱灾和蝗灾,造成赤地千里,人们饥饿难耐甚至煮异己而食,而皇族和一部份地方官为满足一己的舒适生活,不顾百姓的疾苦,照常纳税征粮,导致各地饥民纷纷揭杆而起,杀贪官,清皇族,血腥的战场正在一步步蔓延。

其实,黎民百姓的所想所求并不大,只要家小安健,衣食无忧,当安于现状;一旦连最基本的生存也无法保障,就再无道德可言。历朝的覆灭,都伴随着天灾人祸;新朝都是建立在千千万万黎民百姓和前朝义士的累累尸骨之上。

晚上,杨飞掸和戴云龙在月下习武,不到深夜不休。

这样过了一段日子,戴母是越来越喜欢杨飞掸了。真没想到,自己苦了十八年,到今天却获得了温暖。她恨自己怎么就没个女儿,如果有的话,说不定和杨飞掸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呀!嘘!自己掩住嘴忍不住笑,我都想些什么呀!

有了儿子的嘘寒问暖,戴母还真希望丈夫永远不要回来,自己一辈子就保持在现在的生活多么幸福。但是,有时候她心里也充满了悲哀。晚上,可恶的男人不在身边,虽然也没有多少时间在身边过;可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寒夜寂寞,做梦都觉得,人生太凄苦。

戴母曾熟习诗书画,跟随父亲学得医理;十数年的山林生存,感冒发烧蛇虫叮咬及跌打损伤等,一把草药,终保证了一家人的健康。

戴母织得一手好锦,平时除了教戴云龙习文练字外,做得最多的是织布。戴云龙从外面挑回丝帛,戴母坐在织机前,有时一忙就是半夜。青灯伴着她的身影,映在墙上,是那样坚定,透着慈母怜儿的一片心;但那娇小的身子,又是那样弱不禁风,叫人看了心生怜惜。

可恶的丈夫,终究还是做了一点好事。早年来到这儿安家时,大森林中野兽出没,戴天章自小习得捕猎的手段,在小山头的四周布置了很多陷阱,一般的野兽还真靠近不了;有时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捕到梅花鹿,山猪之类的大型动物。

戴母织的布花样新,质地好,山外的布店老板很喜欢,因为买她布匹的人越来越多,戴母有时甚至忙不过来。杨飞掸在戴家住了几天,渐渐对戴母产生了一种儿子对母亲的敬爱之心;不但对她的勤劳,更为她的一片慈母之心。戴母时时关注杨飞掸和戴云龙的衣食住行,虽然杨飞掸几经磨难,少年老成,但是在戴母眼中,永远是还没长大的孩子,需要有人照顾。杨飞掸自幼失去母爱,虽有陈大嫂和师父的爱,但那完全是对父亲瑶正的尊重,感受不到戴母出自本能的爱心。

每夜,杨飞掸躺在几块木板架成的简单床上,辗转反侧,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小家,产生了一种依恋之情。

这样过了有半月时光。

一天夜里,杨飞掸忽然问戴云龙:“云弟,我想问一句冒昧的话,你的师父是啥模样儿?”

戴云龙愣了一下,想了想说:“师父瘦长的脸,胡子很长,背负宝剑,身着道袍,说话的声音很浓很重。咦,哥,你问这个干吗?”

杨飞掸略一凝神,忽然叫声:“这不是梓谏真人吗?”

戴云龙一脸雾水:“哥哥你说什么?”

杨飞掸说:“你师父是梓谏真人,他自圣泉修道,再入百花山习剑,四十年前离开纶城周游天下,就是你说的那副模样。云弟,他很喜欢瞧人是吗?”

“是呀,峰哥,你怎么知道?”戴云龙惊奇的说。

“我认识。”杨飞掸说:这个牛鼻子老道,到处留情,自认精通各派武学,特别是两仪剑法天下无敌;他几乎每隔一年就要教一个徒弟,传授一种武功;而走时连姓名也不留下。现在他的徒弟遍及天下,云弟也是其中一个吧!想当年,他和无瑕在京师闯下大祸,逃至五芸山锦绣峰,遇上天山雪鹰。当时,要不是梓谏真人及时出现,他俩定遭毒手。那时,他就说一口浓重的方言,望着他俩瞧得他俩多不好意思。

戴云龙喜得说:“这么说我师父是梓谏真人了。峰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我好想见他。”

杨飞掸忽然想起无瑕,心中倍增苦闷。山妹一气出走,不知现在在什么地方;听得戴云龙话,不由皱起眉头,说:“这下难了。你师父行走天下,居无定所;他从来不对人说名道姓,我也是听师父和师兄们说起才知道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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