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 蹲守(1 / 2)

进入六月,何畴伍已经顾不上长孙家,也顾不上自己的终生大事,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大悲寺住持禅房下的那口井。

阿祥他爹带着阿祥和守义已经住了下去,住持坚持不搬,说只要这些孽障冲出来,他打算第一个赴死,阿祥他爹听后忍不住吐槽一句,说最先死的是他们爷孙三人,你这个小和尚,名次还得往后排。

何畴伍面上显得云淡风轻,对他们说守在这里纯属多此一举,不过心里着实有些烦躁,昨天收到回复,什么也没查出来,看来一场恶仗是很难避免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何畴伍拨通阳世龙的电话,阳世龙在电话那头听完描述后沉默很久,最后说西北风光不错,请他过去住一段时间,何畴伍听到这话,如同完成一次冰桶挑战,说句以后有机会再说就挂断电话。

委婉地请赵心瑜住进公寓照顾小木,何畴伍也搬进了大悲寺,走时再三叮嘱何孝康,一旦接到自己电话,立刻跟何沁一起,开车带着赵心瑜和小木离开蓉城,何孝康见他的表情极为严肃,郑重点头应下。

五个人挤在这里,床只有一张,何畴伍就只好像前两次那样打地铺,好在现在天气炎热,倒也不觉得难熬。

每天下去一次,自己这个外行都能看出裂缝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阿祥的父亲在一旁解释,说有裂缝不可怕,要是缠在上面的铁链被挣断,还请少爷早点撤离。

何畴伍在一旁瘪嘴,说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要走,老头叹一口气,说那十几年穷怕了,您要是万一没了,谁来给小锐发薪水呢,那小子跟他爹一样,也是个棒槌。

也许是知道小命快没了,阿祥居然敢抗议,说自己就在旁边听着呢,有哪个当爹的天天这么诋毁自己儿子。

老头没理他,笑着对何畴伍说,能这么跟自己老子说话的人,居然还敢说自己不是棒槌。

知道这父子二人是在赶自己上去,他俩也不想想,这井口要是被冲破,那些孽障瞬间就能攻上来,自己在上面和在下面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驭下之道就是这样,何畴伍拍拍老头的肩,再冲阿祥和守义点点头,就慢慢转身上去。这几天住在这里,发现这住持果然有点道行,至少坐姿比自己不知道要端正多少倍。

听到动静,住持没有转头,低声念了句佛号,何畴伍恶作剧的想,你要是再做高深状,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讲,要想知道,自己亲自下去看呗!

去角落取出一瓶红酒,自己动手打开后来到住持对面,用一个舒服的姿势斜躺在地上,住持缓缓睁眼,问手谈一局如何?

何畴伍点头,反正闲来无事,虐一下这个老和尚也不错,等了一会见住持不动,何畴伍心想不会还想让我跑腿去取吧。

住持指了指旁边的柜子,何畴伍瞬间没了兴致,这么多年,谁敢使唤自己?他干脆假装没看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施主还真是个妙人。”不知道这句是赞还是在骂。

“妙人算不上,懒倒是真的。”何畴伍大方承认。

“本想着对弈后,这副棋就送给施主,看来施主是与此物无缘了。”住持嘴角有了一丝微笑。

“有缘。”听后的何畴伍一骨碌爬起来,跑到柜子旁回头问是哪一个抽屉。

住持指指下面,何畴伍一把拉开,小心翼翼的取出后倒吸一口冷气,紫檀的棋盘,楠木的棋罐,打开后陶质的棋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

“太贵重了,我不白要,你开个价。”何畴伍划拉好东西的毛病又犯了。

“说了送你,收着就是,”住持看到何畴伍的反应,笑容有扩大的趋势。

何畴伍看着老和尚的笑容,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把围棋轻轻放好,过来盘腿坐下,笑着骂了句老狐狸。

“施主过奖。”

“不下了,这么好的物件,用之前怎么也得沐浴焚香吧。”何畴伍又开始胡说八道。

“再贵重的物品,也是供人把玩的,世人往往反其道而行之。”住持居然也从身后掏出一瓶白酒,是何畴伍送过来的。

“你们这些人啊,每天吃饱了就是念经打坐,不用为生计发愁,自然不会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可世人不一样,就拿我来说,我要是对阿堵物不上心,哪有能力添这些个香油钱。”何畴伍笑着看住持喝下一大口。

“施主说得是。”不知是不愿与他争辩,还是想起手中的酒就是他送过来的。

“你这东西哪来的?”何畴伍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想知道?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住持的微笑中透露出一丝狡诈。

“那就当我没说。”光看别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何畴伍也摸过红酒灌了一大口。

“想知道你的那个秘密,估计还得要段时间吧?”这一句既像是问话,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看。”何畴伍冲门口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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