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宇智波带土来说……

自己似乎取得了预料中的结果, 但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最终的结果是……

他再度觉得索然无味。

于是他沉默地推开了不知道怀揣着怎样的心情拥抱着自己的少女。

雷鸣电闪不知何时已然停歇。

寒风裹挟着细雨扑面而来，那冷意似乎能够沁入骨子里去。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身上很温暖。

或者说，一直都很温暖。

这大约是因为, 无论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也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

活着……

真好，不是吗？

琳还活着的时候, 也是这样的温暖。

虽然他们实质上的接触并不多, 但是，那美丽温柔又体贴的少女时而会伸出手将他拉扯起来，也会用干净且散发着淡淡馨香的手帕擦拭他脏兮兮的脸孔, 笑着说——

“mo~带土, 脸又弄脏了哦。”

那一刻, 他的心跳总是很快很快，脸大约也红了吧？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才好，只能眼巴巴地瞧着她, 然后, 露出被某些人评价为“蠢死了”的表情。

那时候的他, 真的好喜欢琳，喜欢到只是想到都会露出笑容。

然而……

他也好, 那个垃圾也罢, 都活着。

唯独琳，死去了。

那一夜, 怀抱着琳渐渐冷去的身体, 他于近乎将自己整个人分裂开来的痛苦绝望中，清醒而明白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琳的身体，不会一度温暖起来了。

这就是“死”。

在那之前, 他明明已经做过很久的忍者了，也无数次地杀死过敌人，更是亲自濒临过死亡，但是……

没有哪一刻比那一刻更为清楚地意识到——

“死”是何物。

以最心爱的女孩的生命为代价。

而此刻，在相同的时间，在相同的地点，在类似的环境中，他亦意识到了另一个女孩的身体同样是温暖的。虽然他不知为何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同样非常温柔善良体贴，就像是曾经的琳一样，而不管他用何种态度面对她，她都用那近乎愚蠢的宽容包容了一切。

就算上一秒他将她的脸按入泥泞中，下一秒她也依旧会爬起来浑身泥水地拥抱他。

她从没有记恨厌恶过他，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似乎未来也是如此。

……为什么能够做到这个地步呢？

只因为她是他的分|||身？

所以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他变成怎样无论他做出怎样的事情都可以无条件包容？

没人会比琳更好。

但是，就算是琳，也未必能对他做到这个地步。

琳是天使，是他只能仰望却够不到的存在，她的目光会投向他却不只会投向他，而是更多地看向……

她……他不知道她是什么，但她此时此刻却的确与他一起站在地狱中，与他拥有着同样的“噩梦”，与他狼狈又难看地相拥。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难以描述自己此刻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只是……

“走吧，我送你回去。”

“哎？”

“怎么？难道你想自己回去？”

“……不。”少女眨了眨眼，露出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只是没想到阿飞先生你居然会送我……我以为你会把我丢在这里来着。”

毕竟，“他转头就走丢下她一个人”这种事，说句实话，她也差不多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多生气，毕竟，猫就是这样一种潇洒任性的生物，不是吗？

宇智波带土：“……”他低头注视着少女满是泥水的脸孔，都快要看不清长相了，唯独两只眼睛，依旧那样明亮。这双眼睛与他的很像，也与他的不同。他沉默了下后，抬起戴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一下下地蹭着她的脸孔，试图擦掉上面那因为自己方才的粗暴举动而糊上去的泥浆。

“……”宇智波带子下意识眯起眼睛，她知道对方的举动算是在示好，就像是凶巴巴猫挠了人几下后又凑过来舔几下，但问题是，“阿、阿飞先生……你动作可不可以轻一点，我有点疼……”

“……”宇智波带土又沉默了下，然后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成功地糊了她满头的泥巴水——

难得他愿意相对温柔地对待她，她居然敢说出这样扫兴的话来。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白痴蠢货！

宇智波带子：“……”不是……阿飞先生生气的点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无力吐槽。

然后她就被提溜了回去，丢在了她位于晓组织内部的宿舍中。

“洗个澡吧。”宇智波带土态度难得不错地开口说道，“我走了。”

“等一下。”宇智波带子伸出手拉扯住对方的衣服，开口说道，“阿飞先生，我之前的伴手礼还没给你呢。”上次就想给的，结果他只“试了”猫耳朵就跑掉了，所以没来得及送出去。

“哦。”宇智波带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拿来。”

宇智波带子连忙翻出一个卷轴，将它递给了眼前人，仰头笑着说道：“希望阿飞先生你能喜欢。”

“……”宇智波带土默默注视着眼前人，之前还不觉得，此刻屋内有灯，她又满头满脸都是泥，所以笑起来显得牙齿格外洁白。他是很想忍住的，但是吧……

“噗——！”

“阿飞酱”的人格还是没忍住跳了出来。

宇智波带子：“？？？”她先是一脸懵逼，而后蓦得侧了下头，在看清楚镜子中的自己后，她发自内心地发出了一声“啊！”的尖叫——嗯，幸好为了方便某些人随时过来，她屋内一直有布置防窥探的卷轴，否则，她这声叫不知道能引来多少人。

“真是狼狈呢~带子酱~”

“……别以为你突然切换人格我就不生气了！”少女气得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猛地冲到男人的面前，对着他就是一阵猫猫拳，“可恶可恶可恶！！！居然把我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脸变成了这样！！！”

“干净姑且不说，你哪里漂亮了？”

“漂亮的女子高中生”阿飞酱是懂得如何扎心的。

“闭嘴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