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丈夫确实没什么事, 宇智波带子便提着药箱走出卧室打算将它放回原地。

“凛，你赶紧吹吹头发吧，别着凉了。”

“嗯。”野原凛跟在对方身后走到梳妆台前, 而后再度忍俊不禁。他此刻也穿上了一套白紫格子款的居家睡衣, 披散着满头长发，脸上的涂料方才已经洗掉了。毕竟不久后就要睡觉了，他就算再喜欢也不至于带着过夜。

旗木卡卡西：“？”

“不……”野原凛抬起手搭在眼前人的肩头上，憋着笑说道, “只是觉得温柔乡果然是会销魂蚀骨，卡卡西, 你过去身子骨可没这么脆, 果然是人到中年不得以了么？”

旗木卡卡西：“……”啊对对对，他还要保温杯里泡枸杞呢。

……别说，他办公室的抽屉里确实有一罐子枸杞，偶尔他觉得自己没那么有精神的时候, 就会选择在办公室里休息一天, 喝喝枸杞水补补气血。

嗯……

怎么说呢……

总觉得等那家伙和自己都年过三十，这样的日子会直线增加呢……

哎，生活大约就是这样的，有喜有悲。有多少快乐，背地里也要悄然付出一些不为人知的代价。

他这一刻的迟疑让一旁的野原凛有些狐疑：“你……”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旗木卡卡西连忙摆手，努力维护起自己身为男人的尊严。

野原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某人，而后再次笑了出来，他摇了摇头：“算了，你们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说过的，他们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所以, 只要他们过得好，那么，他也就很好。

同理……

旗木卡卡西万分诚恳地说道：“凛，我也希望你能够过得好。”

“哦？”野原凛半开玩笑地问道，“为此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你说。”旗木卡卡西相当爽快地点头说道，“只要我有，只要我能做到，什么都可以。”

野原凛双手抱臂，歪了歪头，轻笑着说：“那如若我想和你换换位置和人生呢？你去当水影，我留在木叶。”

旗木卡卡西：“……”

“怎么？”野原凛挑了挑眉，“不愿意？”

“……不。”旗木卡卡西摇了摇头，轻声而坦然地回答说道，“如果这是你的真正心愿……凛，我很愿意帮你达成。”如若换成其他人来说这种话，她的那位斑大爷也好，她的宝贝弟弟也罢，他只会提起扫帚毫不客气地将他们扫地出门，开什么玩笑，以各种身份待在她身边占据她的时间也就罢了……

居然还想要占据他的位置？

绝无可能！

然而……

然而，

凛，是不一样的。

他们三人曾一同度过的快乐时光，他们三人曾一同经历的生死考验……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她来说，凛，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

而且内心深处，他对于凛其实是有愧疚的。

因为……

他们是一样的，不是吗？

他是孤儿出身，凛也是；

他有着痛苦的过去，凛也是；

他与她有着深深的羁绊，凛也是；

甚至于……

在那些岁月里，凛待她可比他待她要好上太多太多了。说句实话，如若他是她，大约是不会选择他的，因为温柔体贴的凛显然更值得被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喜欢，不是吗？他有什么好的？又骄傲又白痴又不会说话，像只小刺猬一样，一个劲地毫不客气地刺伤接近自己的人们。她当年，在他的身上真的受了很多次很多次伤……

但是，那个幸运儿却是他。

明明喜欢上了同一个女孩，明明一同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明明都一起为着更好的未来而努力，可为什么……

最终得到一切的人却是他而不是凛呢？

说一千道一万……

大约是因为她选择了他。

所以，他就变成了最幸运的那一个。

也正因此，唯独凛对他说“卡卡西你让一让”，他是真的愿意让开的。虽然他其实也清楚，这样的允诺其实没什么意义，凛不是认真的，她也绝不会答应的。

但是，此时此刻这句“我愿意”，也绝对作伪。

同样……

野原凛对自己能够得到这样的回答也并不意外，他双手抱臂，深深地注视着眼前与自己差不多高的银发青年，他们差不多高，差不多胖瘦，差不多年纪，差不多帅气……很多方面都差不多，但是，因为心爱女人的选择，现在的生活差了很多。

说不上好与不好，只是得到与没得到。

方才的话语，他问得半真半假；而眼前这个人的回答，却十足真心。

野原凛轻笑了声，又叹息了声，而后敛起脸上的笑容，面容沉着地问道：“卡卡西，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这人的哪一点吗？”

“……唔，”旗木卡卡西故作沉吟，而后真心反问，“我长得帅？”

“……滚蛋。”野原凛没好气地说道，而后也懒得再让眼前人猜测，他直白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无意义的圣母心和奉献欲，好似将自己作为祭品，那么一切最好的就会来临。”这个人，应该更懂得珍惜自己一点，因为他是被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所深爱珍爱着的。仅凭这一点，他就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珍贵。

“……”

“同样，我最讨厌带子的一点，就是她那永远不消失的笑容。灿烂，热情，真实，完全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好笑的，也不明白为什么总能够笑得出来，那不就衬托地看似面带笑容其实心思阴沉之辈很是卑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