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怎么了？”

“看到什么了？”

“蹇卦，行路难啊……”

张清烛眼尖，在小乌龟稍微有点动静就立马警觉了，在耐心地等待了几息后，小乌龟慢慢睁开了紧闭的眼睛，跟之前的那一次占卜一样，眼底里流露出掩饰不住的疲惫，可张清烛这个时候，顾不得什么体贴不体贴，直接将最关心的问题诉诸于口。

“蹇卦？”

“意思是，行路难？”

疲惫的脸上浮现疑惑，跟着就是愣了一下，抬头向面前的小道士发问。

这回，轮到小道士傻眼了，不敢置信，也跟着愣了一下：

“你不知道？”

“怎么可能？”

小乌龟没好气，当即反驳一句：

“少见多怪。”

“龟甲上的卦象，是天生就有的，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出来的……”

“只有在某些十分特别的时候，才会在脑海里闪现出灵光，才能有一个很特别的直觉，可以解读卦象。”

“平常的时候，多数是瞎蒙。”

很坦率啊！

张清烛有种想自杀的冲动！

这什么事啊这？

关键是，这一番说辞，还很合理!

“你这么说，你是有天赋，关键时刻，可能派得上用场，但是，不是大师，不是半仙啊……”

张清烛低声吼了一句，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一番话，而且，会有这样的大的情绪，都将他自己吓了一跳。

吓了一大跳！

“干嘛？”

小乌龟倒是精神一震，被小道士这么一搅和，疲惫缓解不少，瞪大了眼睛，明显是吃了一惊：

“半仙？”

“什么意思？”

“要说半仙，那应该是龙虎山的天师吧？”

“你是说，将我等同于龙虎山天师？”

“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期待？”

而后，抛开了这个玩笑话，昂首抬头看向天空中央，眼底又开始闪过阴霾，在已经爬上半空的蓝月亮的照耀下，天空已经被清晰观察到，湛蓝一片，偶尔飘过几片悠闲的浮云，也偶尔被飘过的白色云朵遮蔽了月亮的光华。

可是，就这样的宽广视野和较好的能见度，依旧难以看到天空上面有丁点的痕迹在证明上边正在展开一场那个激烈的战斗。

这是怎么回事？

“是空间之力。”

“这里可能是一个异度空间。”

小乌龟默默地凝视良久，而后缓慢下了一个结论。

“异度空间？”

“是，异次元空间？”

“还是，亚次元空间？”

张清烛不明所以，但是，心头猛地一突，这个词，本能感觉有些熟悉，瞬间，他就想起了他师父说过一个话涉及了这个词，态度很是严肃，让当时初初听闻的他感到十分吃惊，这是他师父从没有过的表现，在眼里的告诫中，蕴含着一丝本能的恐惧，这种恐惧夹着无奈，不是那种面对纯粹的危险时生命受到极大威胁所表现出来的畏惧。

那样的畏惧，不过是生命受到威胁，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龙虎山是修道的宗教，道人贵生，可是并不就意味着贪生怕死，恰恰相反，道人普遍都不特别畏惧死亡。

并不会为求生而不择手段。

可师傅的态度，直到现在，他都记忆犹新，那种模样，是恐惧，既是对生命受到威胁时本能会表现的畏惧，可也有某种似乎比死亡的威胁还要可怕的东西在里面，而考虑到他师父是一个道人，求长生而又轻生死，能让一个可以看轻生死的道人感到本能畏惧，畏惧中夹杂着无奈的东西，那是什么？

张清烛有一个猜测，那是一个可以打破信仰的禁忌，也即是说，所遭遇的事物是跟信仰一个居于一个层次的，要不怎么可能会打破信仰？

那么，目标的范围就更明确了一点，是关乎神的力量。

在道教的的世界观里，就是天地仙神佛魔。

“亚次元空间，异次元空间？”

“呵呵……”

“魔女的语言。”

“这个称谓很有意思，似乎只有魔女一族叫了这么个称呼，而你们龙虎山，却没有直接的语言来描述这种地方，采用了魔女的语言。”

小乌龟嘿嘿笑，扫了一眼过来，轻轻一扫，不停留，目光自然移开，可那种不怀好意的含蓄却又是不言而喻，嘴上不说，目笑存之，搞得小道士莫名其妙，不过那种蕴含着一点点的贬低意味，却是很明显，一目了然。

不止是对他，也是对着整个龙虎山的，这小东西，对整个个龙虎山表示不屑？

这么狂妄？

“神的力量？”

小道士，自然是不计较，对他表示鄙视，他是无所谓的，对龙虎山表示鄙视，他就更无所谓了。

他懒得去掰扯那么点龃龉，第一时间关心起最要紧的问题。

“你是怎么知道是魔女一族的语言？”

这也是更让人很好奇的地方，这小东西，出壳就没几天，它是怎么知道这种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