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饱受考验的无动于衷(2 / 2)

“我告诉你,安德鲁-加菲尔德今天在……”

小小的画框,框不完人类的名与欲。

就像四英尺的舞台下,也只会上演钱与权的戏码一样。

艺术展也好,歌剧院也好,任何所谓的高端文化场所,都只不过是乏味生活的微缩模型,一个闪耀着金钱和权力光芒的复杂迷宫。

艺术和文化的面纱下,潜藏着人性的多重面相:欲望、虚荣、争斗,以及无尽的策略游戏。

当然,永远都会有只是心怀好奇的旁观者出现在现场,但至少在这一幕戏里,他们只是紧挨着幕布,在台上匆匆而过,一闪即逝的龙套而已。

韩易,也许是2016年伦敦弗里兹艺术展上,为数不多的那极少一撮,真正是去看艺术品,真正在考虑收藏和投资的人。

想象这样一幅画面:一个衣着简洁大气,没有多余矫饰的年轻人,带着一位打扮同样精致,看起来和蔼却精明的中年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阿尔巴尼亚气息浓郁的彪形大汉。

而且,这个年轻人,还长着一副亚洲面孔。

还有比这更能凸显亿万富豪气质的组合吗?

不是信托基金宝贝,就是数字货币赢家。

从2011年开始,这类来弗里兹艺术展一掷千金的亚洲消费者越来越多。

别的不说,今年年初马来西亚富豪刘特佐的丑闻曝光后,他与米兰达-可儿的风流韵事也见诸报端。

一场维多利亚的秘密幻梦,给米兰达-可儿带来了价值900万美元的昂贵珠宝。

而这还是美国司法部能查到的实物馈赠,不包括现金。

亚裔富豪,特别是华裔富豪,优质捕猎目标的名声,又一次得到了巩固。

没有欧美富豪那么多臭毛病,也没有中东富豪那种把人当portapotty的恶心怪癖,出手阔绰,极少斤斤计较。

这种极品凯子,钓到就是赚到。

去香港东京享受繁华都会生活,不比在伦敦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家人发现,或者去迪拜大口吞咽,整夜啜泣呕吐好多了?

于是,就这短短半天的时间里,弗里兹艺术展上的诸位女猎人各显神通,给韩易上了一堂生动的Rizzology课程。

课程的第一位教授,安德莉亚-洛萨雷斯。

在凯恩-格里芬-柯克兰画廊与光线艺术大师詹姆斯-特瑞尔合作的沉浸式灯光装置前,安德莉亚十分真挚地向韩易询问这个艺术装置的寓意,在听见后者“我也看不懂”的诚实回答后,安德莉亚以一句“那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生命”展开了攻势。

“我叫安德莉亚-卡罗琳娜-洛萨雷斯-卡斯蒂列霍斯……”

1米83的高挑女郎撩起如瀑的棕色长发,露出夸张的三段钻石耳环,和修长迷人的脖颈。

“但如果这个名字对你来说太长太复杂了,你也可以叫我,委内瑞拉小姐……”

“或者委内瑞拉……环球小姐,什么的,我记不清了。”

韩易耸耸肩,补充道。

记不清?

当然记得清。

2015年委内瑞拉地球小姐。

亚马逊州的参赛代表。

第一次被选美冠军搭话,任何男人都记得清。

但在心仪的姑娘面前,再清晰的记忆,也要套上一层毛玻璃。

“委内瑞拉小姐。”赵宥真微微蹙眉,“真的会有人这样介绍自己?”

“很明显,是有的。”韩易撇撇嘴,“也许是因为,这个头衔很有用吧。只要抛出来,绝大部分男人都会感兴趣。”

“但你不感兴趣?”

“你看我身边有个委内瑞拉姑娘吗?”

“现在没有,伦敦不一定没有。”

“天地良心,你可以问费亚穆。”韩易举起右手,“我要是对这种头衔感兴趣,那好莱坞到处都是。”

“那你在伦敦……”赵宥真双手撑在椅子上,身子向前俯过几寸,冲他娇俏地眨眨眼,“还对哪些头衔表达出了不感兴趣的态度?”

“哪些头衔啊……”

第二个头衔,圣安德鲁斯大学艺术史专业的硕士。

一头火红而松散的卷发,浅绿色的深邃眼眸,白皙的鼻峰与脸颊间点缀着些许雀斑,却无法掩饰她那来自北方的质朴美感。斜挎在肩头的旧皮包,装满了艺术书籍和一张大到不能完全塞进去的画板。

她“不小心”撞到韩易的肩头,各色式样的铅笔与毛刷散落一地。她给帮她一起捡拾的韩易道谢,并用那双小鹿斑比般的大眼凝望着他,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叫艾丽德-弗雷泽。

一个优美隽永的苏格兰名字。

天然去雕饰的艾丽德,呈现出如同马里湖般澄澈的纯净,任何想要在美丽中寻得安宁的男人的心灵,都无法不随着艾丽德的睫毛而微微颤动。

段位比安德莉亚更高一筹,但韩易却依然无动于衷。

“太刻意了。”韩易如是点评道,“这就像是……矿泉水和纯净水的区别,看起来差不多,但一入口就能品出不同。”

“哦。”赵宥真了然颔首,“你入口了。”

“咱别玩文字游戏哈,你懂我的意思。”韩易无奈地看了一眼宥真,“也许这么说听起来有点装逼,但是在伦敦……我确实能感觉到,有很多人想要有意无意地接近我。”

“我之所以会跟你这么坦然地去分享这些,就是因为,我发现,虽然有这些形形色色的诱惑,但是我好像炼成了一种……怎么说呢……”

“饱受考验的无动于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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