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还是你们年轻人(1 / 2)

第247章 还是你们年轻人

夜里亥时末。

徐贞儿惩治了月珠,随后带着黄嫲嫲,唤上徐大夫去了聂容儿卧房。

外面发生的事,屋内自然能听见。

‘笃笃笃~’

徐贞儿敲了半天,房门才打开,“听说姐姐还不舒服,我特意带了徐大夫再来问诊”

屋内,除了躺在床上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聂容儿,便只有两名看起来就很紧张的小丫鬟。

聂容儿嫁来杨家,陪嫁了一名婆子和三位丫鬟。

月珠已被暂时关进了柴房,另两位丫鬟就在屋内,但处事老成的李嫲嫲却不见了

徐贞儿先假模假样的往床前探望了聂容儿一番,仿似无意的问了一句,“姐姐身子不适,李嫲嫲怎不在近前伺候?”

两名丫鬟互相对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徐贞儿马上意识到这李嫲嫲或许是趁方才处置月珠时,不知用了甚法子偷偷出府了!

“黄嫲嫲”徐贞儿急忙看向黄嫲嫲,只唤了一声,两人一个眼神交流,后者马上明白了徐贞儿的意思。

黄嫲嫲随即带了四名健妇出府而去。

子时初。

从后宅狗洞中爬出来的李嫲嫲急匆匆赶往聂容儿外公管氏宅邸。

李嫲嫲是个心里有数的,她知晓杨家这徐姨娘可跟别家姨娘不一样.徐姨娘同出桐山,据说娘家叔叔和都统大人渊源颇深。

再者,这徐姨娘颇有些交际手段,和那些随夫君来蔡州的各家夫人都处的不错。

时不时便有彭虞侯、吴虞侯等家夫人请她赴宴。

一有机会还会跑去洒金巷,去巴结赵令人。

搞的比自家大娘子还风光。

李嫲嫲也曾提醒过聂容儿,‘常此下去,旁人还以为她是咱家大妇呢。’

可自家这大娘子性子软,不喜争抢,每回都说,‘争那些有何用?只要大郎待我好,便随她去吧.’

你看,大娘子只知让,如今让出事了吧!

李嫲嫲猜测,聂容儿今日忽然不适很可能和徐贞儿有关。

但眼下不是探查此事的时候,当务之急要先找大夫给大娘子看诊

不过,李嫲嫲还知晓,若她自己随便寻名大夫带回家,那徐贞儿有一万个理由不让大夫进门。

所以,先寻上聂容儿外公,再由他带大夫上门,远比李嫲嫲一名仆妇说话当用。

只是

刚走到管家所在的巷口,却见黄嫲嫲已带人等在了此处。

李嫲嫲能想到的,徐贞儿也想到了。

恰好,一队夜巡差役行经此处,领头那人正是蔡州府衙捕头苟胜。

苟娘子搬来蔡州后,也时常和徐贞儿交道,苟胜自然认得常伴后者左右的黄嫲嫲,不由惊讶道:“黄嫲嫲,你们深夜在此为何?”

“哎呦,这不是苟大官人么!老身有礼了.”黄嫲嫲见着差人也不慌,笑吟吟一礼。

黄嫲嫲虽说只是一名姨娘之仆,但如今的杨大郎在蔡州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苟胜自不敢怠慢,急忙回礼,“嫲嫲客气,我如何当的了‘大官人’称呼。不知妈妈在此.”

黄嫲嫲这才小声道:“好教捕头知晓,我家有名贱仆窃了主家钱财,连夜逃了,我正带人四处寻找。”

“啊呀!竟有此事,嫲嫲莫急,如今城门已闭,那家贼跑不脱!几位嫲嫲可分头带我底下兄弟在城中搜寻!”

“如此甚好.”

四名健妇分别带了几位差人四散而去。

那黄嫲嫲却带了两人继续守在巷口.

躲在远处墙角后的李嫲嫲不由更急,黄嫲嫲不走,她就不能上前。

便是对差人实话实说,他们只怕也只信黄嫲嫲的说辞。

同时,李嫲嫲还有些心惊.眼前场景,便从侧面证明了桐山系在蔡州的势力之盛。

上至同知,中至军将,下至差役都是他们的人了。

若徐姨娘仗着和各家夫人的交情跋扈些,今晚只怕管氏主人管培元亲去,也未必能镇的住她啊!

此时唯一肯护着聂容儿的杨大郎,却远在数百里之外

李嫲嫲一阵绝望,又想到大娘子还在府里苦挨,不禁落泪。

瑟瑟秋风吹过,李嫲嫲一个激灵,忙擦了眼泪,心道:哭有甚用!大娘子还等我救她呢!需赶快想法子.

李嫲嫲蓦然想起了赵令人。

说起来,这个念头有些荒谬若桐山来的各家夫人浑然一体,那赵令人便是这些夫人的主心骨,对她们来说,蔡州籍的自家大娘子才是外人,她会帮咱?

可下一刻,李嫲嫲又想起,当初大娘子和杨大郎成婚时,一帮毛头小子在新房外起哄大娘子,却被赵令人驱赶教训、维护大娘子的情景。

李嫲嫲一咬牙,沿着墙根阴影转身往远处走了。

子时一刻。

洒金巷陈府,后宅涵春堂二楼书房,燃了四五支蜡烛,灯火通明。

书案上堆满了各式籍册、文牍,书案宽四尺余,足够猫儿和蔡婳相对而坐,各忙各的。

屋内不时响起两声轻咳。

‘吱嘎’一声,白露推门入内,看了一眼正往表格中填写数字的猫儿,不由心疼道:“夫人,王女医一再嘱咐夫人的风温肺热症尚未痊愈,不能动怒、不能劳累。夫人却不当回事,现下已子时了还不歇息!”

“不碍事,弄完这份报表就歇息。”

猫儿头也不抬,手中细狼毫流畅书写。

白露无奈,想再劝,却也不知该再说些甚。

若翠鸢在就好了.翠鸢和猫儿名为主仆,实则更像姐妹,若她在此,大概会二话不说便上前吹熄了蜡烛,赶猫儿去休息。

白露却不敢,只得用求助眼神看向了蔡婳。

蔡婳放下手中小册,弯起魅惑狐眼一笑,道:“白露,给我们煮两碗素汤饼,用今年新收上来的朗山麦磨的那种粉子做。顺道看看玉侬睡了没,若没睡给她也煮一碗.”

“哦”白露应了,下去安排。

不到两刻钟,便端了托盘上楼,要把汤饼放在书案上时,猫儿难得抬头提醒道:“先放一旁,莫弄脏了籍册”

若按她说的放到一旁,沉浸于工作的猫儿就不知何时才能想起这碗汤饼了。

蔡婳见状,起身把汤饼端到猫儿脸前,故意阴阳怪气道:“你便是再积极为小狗解忧,他如今也看不到伱这辛苦模样,先吃饭再说”

对于从来不会好好说话的蔡婳,猫儿已经习惯,只以故作厌恶的眼神瞪她一眼,却终于舍得移开了面前文牍,弃笔拾筷。

蔡婳嘻嘻一笑,坐回对面,迫不及待夹了一筷子进嘴。

本是最常见的汤饼,却露出一脸享受的样子,咽下后忍不住赞道:“小野猫,咱四海商行去年在朗山种下的麦子,磨出的面,擀成汤饼真是一绝。我以前最讨厌吃馒头,可咱这麦子蒸出的馒头,我也喜欢.”

“还讨厌馒头?我看你是饿的轻!”

猫儿先批评了一句,随后小口吃了口汤饼,这才解释道:“这是官人从傲来带回来的麦种,他说,这是高筋小麦,咱们往日吃的都是低筋麦。这种麦子做成的面食,口感筋道,香的很.”

“真是好东西!”

蔡婳一脚踩在椅子上,匪气十足的又夹了一筷。

她这夸赞是真心实意的,今夏朗山收上来的麦子不但好吃,且产量比往年高了四五倍。

委实吓人。

今年,蔡州能平稳度过水患、且最低限度照顾到前来投靠的流民,这种新麦立了大功!

猫儿瞧了一眼坐姿不雅的蔡婳,忍着没批评,却赞道:“做生意这种事,还是你聪明,不然官人需那么多赈济粮、军粮,我可想不来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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