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避子 断嗣(1 / 2)

第439章 避子 断嗣

三月初五,陈初带走了郭家的城防军大部,以及本就为数不多的合札亲军。

南京府防卫的主要力量,换作了田余庆等人所在的河间军以及淮北军第十六团秦胜武部。

再由李科坐镇于此,为东进淮北军建起了一处尚算稳固的大后方。

蔡婳入城后,住进了一家客栈。

随后,让人前往军统驻地向李科送了封信。

两刻钟后,便有人匆匆赶来客栈面见蔡婳。

人,来的是挺快,却不是李科本人。

蔡婳于李科有知遇、举荐之恩,因这层关系,蔡婳偶尔想从军统打听些非绝密情报,总能得偿所愿。

但这次,李科大概猜到了蔡婳想作甚,自是不敢亲自露面。

来人名叫段维忠,一见面便恭敬道:“今早王爷出征,带走了原有驻军大部,如今防区刚刚交接,李大档头同秦团长正在秘密抓捕潜伏于城内的黄龙府密谍,公务当前,李大档头无法亲来面见蔡娘娘,还请娘娘原谅则个。”

这话基本上说出了军统内部的真实想法,眼下金帝不能理事,太子便成了那个最合适的淮北传声筒。

蔡婳沉默许久,却还是幽幽道:“段维忠,你想法子将人给我带过来。”

轿外马上响起了黛蕊明显紧张起来的低唤,也好似在提醒。

这种情况下,太子今早能亲自送多族联军出征,就成了最好的定心丸.

而小孩子最难搞,柴昭容正是利用了近来兵荒马乱的时机,对金国太子做了一定的感情投资,让完颜安对她有了心理依赖。

可这次仅有的数百合札亲军也离了南京.他们是傻的么?

刚才抬轿的轿夫已不知跑到了何处.

柴圆仪稍一思忖,迈步走了进来。

柴圆仪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紧闭的院门旁,同样站了人。

眼下又和完颜亮开战在即,来不及重新大面积任免当地官员,以免动乱。

他前脚一走,蔡婳便揉了揉脑门,嘱咐道:“茹儿,去抓副药来了”

只淡淡问了一句,“王爷此次出征,除了咱们淮北军,还从南京带了哪些人?”

棋局凶险,身为一名想要努力翻身变作棋手的棋子,这也是她如今唯一的底气了。

“昭容!”

蔡婳眯了狭长媚目,脱口道:“金帝这帮亲军如此听咱的话?”

段维忠却望着地面,小心翼翼道:“太子之所以能任由我军心意调动金军,皆因柴昭容今早,王爷出征,柴昭容带着太子亲自出城相送,一举打破了金帝、太子被我军圈禁的消息,可使南京路其余州府金国旧臣安心.”

有了榆州被所谓父皇手书坑过一回的经历,柴圆仪自然不敢再轻信来人,可信不信,她都得去.

如今整個皇城都尽在淮北掌控,她哪里有拒绝的权力。

申时一刻,轿子被抬进了一座小院后,院门‘吱嘎’一声闭合。

当初金帝南狩,带了两千合札亲军,从榆州来南京时,大部留在了榆州准备抵抗完颜亮。

正对轿门的堂屋内,上首坐了一名一身红衣的女子,一旁的小灶上放着一支药锅,咕嘟着水汽。

“哦?你们军统好手段呀!”蔡婳赞道。

蔡婳却摆摆手,“放心,今日我不杀她!至少,我杀她时不牵连你们军统吃王爷挂落。去吧,你若不信我,便去找李科,将我原话说与他听”

目前淮北虽然基本上掌握金帝印绶,可自行以金帝名义颁布旨意,但总有些场合需要他们父子中的一位亲自露面才好。

轿内柴圆仪看不清外间情况,反正来都来了,干脆心一横,掀开轿帘走了出来。

这本就是她自己选的路,硬着头皮也得走下去。

只见,不大的院落内,分两排站了五六名健妇。

不过,好歹和那齐国大王有了数晚鱼水之情,柴圆仪觉着应该无人敢害自己。

段维忠却道:“如今金帝整日昏沉不醒,合札亲军只得听命于太子完颜安,此次合札亲军随楚王出征的命令,正是太子亲口旨意”

申时,柴圆仪被一顶小轿接出了宫。

即便亲军统领驮满赤古已死,可中下级军官但凡有脑子,也不可能全部离开金帝、将后者留给满城汉军啊!

段维忠只得退了出去,此事他不敢做主,还是要问过李科再做定夺。

就比如今日出征送行燕云等地,民族复杂,便是当地汉人也为没有多少民族认同感。

河北一战后,齐金已成事实上的敌国,而今却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两国联手抵抗海陵王.自是有许多当地官员转不过来这个弯。

齐国这才通过她掌控完颜安,用几乎为零的代价稳定了南京、中京两路。

军统的人做事,只看重对淮北有利的现实考量,自是愿意维持当下脆弱平衡。

“娘娘!”段维忠抬起头,一脸为难。

这口吻听不出任何恼怒之意,段维忠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以额触地,“在下不敢。李大档头以及下官对王爷、对娘娘绝无二心。但金国太子乃一无知稚童,有柴昭容在,确实利于我淮北掌控金国南京、中京两路.”

据来人讲,是父皇那边来了人。

“都统郭安率两镇马步军同行,上月随金帝从榆州来南京的数百合札亲军也跟着王爷离了南京。”

“哦?”

蔡婳闻言,放下茶盏,认真打量段维忠一番,忽而娇媚一笑,“段段维忠是吧,原来你是来做说客的呀?”

蔡婳抿了口茶,表情平淡,她自然清楚李科在忌惮什么,却也未曾动气人嘛,趋利避害是为天性。

如今整个南京皇城尽数在淮北之手,他也没用‘皇城守卫森严,带不出来’的理由搪塞,只道:“娘娘,以大事为重啊!”

黛蕊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柴圆仪却深吸一口气,给了前者一个万事小心的眼神。

屋内外明暗光线的转换,让她一时看不清屋内红衣女子的模样,却先听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你,便是完颜亶的宠妃柴昭容?”

柴圆仪闻言,垂了眸子,先盈盈一拜,才道:“民女柴圆仪,不知堂上夫人是何方神圣?”

柴圆仪进了南京后,面对齐国人,始终自称民女。

这是既不想承认自己金国‘昭容’的身份,也不想在对方面前提及自己周国皇女的身份,以免令齐人生厌。

上首的蔡婳,先在鼻前挥了挥手,好驱散满堂浓郁药味,随后才笑眯眯道:“我呀,是来南京寻夫君的,我夫君姓陈,淮北人氏,生的俊朗不凡,极讨女儿家喜欢。柴昭容,可见过他?”

站在一旁搀着柴圆仪的黛蕊不由心里一沉.原来是楚王夫人来了!男子争斗,尚讲究个利益得失,但女子害人,仅仅一个‘厌恶’就够了!

眼前这情形,不正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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