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我发现这次我没有了以往局促的心情，我好像并没有那种闭口不谈的感觉了，相反的甚至我详细的和妍月讲述着整件事情。我深刻的知道，那些过去的怅然，我再也不用一个人承受了。

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妍月原本好奇的表情此刻已经不再感兴趣，突然间我想到了什么，立马停止了滔滔不绝的话。而妍月对比好像并没有察觉到，我仔细观察着她，此时妍月稍微低下了头，心不在焉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动着杯子中的牛奶。只是那那由于紧握到颤抖的手，我知道此时她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平静。

是啊，妍月的痛楚并不比我少，我想到了那晚在碉堡下的对话，她的母亲也整日也在病床上度过，更令人伤心的，她已经不记得眼前的这个女儿，也许对于她的妈妈，妍月的样子还停留在那个特殊的时光，那个脸上写满了青涩和单纯的样子。

「你，你怎

么了？」

「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妍月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慢慢抬起了头，像是刚才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但我知道这不是假的，我听到了，从她的声音中传出来的被隐藏起来的叹息，其中包含的一丝羡慕。真是有些可笑，我有些不敢相信妍月会对我产生这样的情绪，可她就是发生了。

我想安慰眼前这个女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于是我只能不敢再与她说这些事情，以免勾起妍月不好的回忆。

妍月只是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一动不动，但却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一滴即眼泪从她的眼角流出来，明明没有什么，我却看到了她委屈的样子。

可这件事情的发生却是无可避免的，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拿出一张纸递到她的跟前，妍月恍惚着表情没有接过，我没再多言，向前附身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妍月受惊了一下，回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擦一擦吧，眼泪都流下来了。」

妍月突然弯下了腰，双手捂着脸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我没事，真的，我没事的……就是想起妈妈日渐苍白的头发，我就感到一阵阵心痛，我还记得那天晚上她承诺以后有空的话也会带我来游乐园玩，可是，可是看到现在的样子，我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了，我所有的期盼都已经无法实现。」

我眼神复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妍月像个被丢弃的小兽，此刻没有了安全可言，我想上前紧紧抱住她，可是脚步却生了根。上帝给了她一切都能给的好处，却给妍月生命中的陪伴判上了无期徒刑。

我已经没有刚才的欣喜，因为我们两此时算是天要沦落人了，我能明白她的感受，能体会到妍月心里的那一份绞痛。

虽然我没有她深夜时候的样子，可我们在同样的一片灰暗的天空下，体会着孤独无助从四面包围而来，我躺在床上，仿佛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医院的药水味，顷刻间，我的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的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