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3章】掌教首席 七曜星塔见大能……(1 / 2)

此时的七曜星塔, 氛围与以往大不一样。

在修真界中,修为已至分神期且有庇护一方之能的修士才能被称之为“大能”。修为到了这一等境界,已经可以通达天意、知晓自然万象,哪怕无法抵御灾害的侵蚀, 但也能提前预知到某种“风险”, 从而帮助自己荫蔽下的子民规避灾难。

能被称之为“大能”的, 无一不是跺跺脚修真界便会震三震的存在。但是修行天之道的人,修为越深, 对世俗与外物的欲念就会越淡。虽说大道包容万象,并不统一人们的思想,但修为高深到一定境界就必然会走上这样一条道。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天道对修士的制约。

而这些越来越不喜欢出门的大能修士面对天景雅集之事多多少少都会摆一下架子,就好像约定俗成一般,通常只会在天景雅集的最后一天才到场。这倒不是因为暗中较劲,而是因为来得早了就必定要和同道聊聊天说说话,对于大部分习惯独自清净的修士而言,这段时间还不如去打个坐、赏个花。反正人族人皇未现,正值乱世末法之时,来得早也没有什么必要。

因此, 除了毫无大能和长辈架子的正道魁首以及禅心院主持会跟着弟子一同前来以外,也就只剩下喜爱人间烟火气息的明月楼主会提前来到天景雅集。第二仙宗东华山与中州雄主姜家则是时刻关注无极道门时事,知道明尘上仙收了亲传弟子, 两方与无极道门关系微妙的阵营势力都抱着探听消息的想法让太阴宫主与定山王前来一见。只是谁都没有想到, 有些大能这一缺席, 就缺席了一整个东海归墟灾变。

“明尘主殿,我们敬您德高望重,但第一仙门近些年来, 行事作风是否太过强势了”席上,一圆圆胖胖笑得宛如弥勒佛般的男子看着明尘上仙,他吐字悠悠,气定神闲,令人分辨不出他是在诘问还是玩笑,“内情还未查明便擅自给曾经的英灵定罪,这其中是否有蹊跷我等也来不及判断。而且重溟城虽说地处凡间界,但终究是姬家的地盘。贵宗弟子强行召集分宗弟子将海民撤离,手是不是伸得太长了”

明尘上仙没有说话,他只是姿态从容地为自己奉了一杯茶,既不恼怒,也不开口,如同庙里无情无欲的神像一般。

“姜二长老这话说的,可真是折煞我也。”明尘上仙不说话,一旁换了一身青竹碎雪石苔花长袍的青年男子却突然开口,他面上戴着一张极其妖冶的青蓝色曼陀罗面,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瓷勺在火上烤了烤,竟是旁若无人地画起了糖画,“这听书阁的消息可是从我这儿传出去的,明月楼买卖公平,童叟无欺。重溟涡流教的情报原本可是一品甲等,没一座灵脉,休想从我手里把情报拿走。”

明月楼主说着,人称“笑面浮屠”的姜家二长老董桀尚未开口说些什么,一旁一位肩膀上围了只雪狐、看上去约莫三十来岁的清隽男子已是撩了撩眼皮,语气低沉而又威严“既然如此,明月楼为何不说我等正道是缺了你一座灵脉还是怎的”

“瞧您说的。”明月楼主一手托腮,莞尔,“姬家也是明月楼的大顾客,哪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再说了,重溟城内部被烈士拼死封锁,我也是才知道不久。至于姬城主的身份问题,姬家花了一大笔钱将情报束之高阁,楼主也没资格随意泄露客人的不是我手底下那么多人,总要养家糊口。明月楼毕竟不是无极道门,黑白两道的生意,我们都做。”

披着只狐的男子不咸不淡地讽刺道“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槛花阁下倒是将生死看得很开。归墟临世,哪还用得着养家糊口”

明月楼主此时已经完成了糖画,虽是最便宜的饴糖,又要一笔成画不可断连,但极擅风花雪月之事的明月楼主依旧将一朵牡丹画得栩栩如生。他举起糖画吹了吹,笑道“要么力挽狂澜,要么无力回天,这般想,也不失为一出好戏啊”

疯子。披着雪狐的清隽男子闭上了眼,决定不要再开口跟此人说话。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对身为正道魁首的明尘上仙,只要合乎情理且有自己的立场,哪怕是指着对方的鼻子破口大骂,明尘上仙也不会动怒。只要不触及底线,明尘上仙便是“君子可欺之以方,难罔以非其道”,但明月楼主这个修行极情道的疯子却不一样。此人戏里戏外皆是人生,若非痴狂入骨,又如何将极情道练至大乘呢

“来了。”

自从听闻姬重澜叛族之事便一直沉默的太阴宫宫主忽而开口,众人抬头,便见一道云中白鹤般高雅的身影自门外而来,似敛了满袖的明光。

在宋从心踏入七曜星塔的那一刻,有三人同时出手了。第一个出手的是董桀,他修行的是姬家传承的极阳功法浑天大日诀,此时弹出一道苍劲的指风,直取来者的下盘。他只用了三分力道,没做得过火,毕竟过火了,再好脾气的正道魁首也要护短。他这道指风刚劲浑厚,破空而去时甚至有裂风之声,若是根基不稳之人被此招击中,虽然不至于受伤,但也会当众跪地,出个不大不小的丑。

第二个出手的人是那面貌清隽、俊若星月的雪狐男子,他只是猛一甩袖,乍一看好似在拂去衣上尘埃,实际一道鞭影已是直扑来者的面门。他同样留了一手,若是对方接不住,他这道鞭子便不会落在实处,只会与其擦肩而过,唬晚辈一把。

第三个出手的人则是坐在角落中呼呼打鼾看似早已熟睡的风猴君,他倒是没什么恶意,只是好奇那“三人斩神”的传闻中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没有武器,随手便将自己臭布鞋给丢了出去。那漆黑的布鞋迅捷如风,在空中仅剩一道残影,不管对方如何接下,只怕都有够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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