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一章 金兰奖颁奖典礼之狂揽奖杯(2 / 2)

不只场外观众感到意外,结果公布的那一刻,坐在二楼的李鸿也面露诧异,没有第一时间为获奖者鼓掌。

旋即想了想,哦,是他先入为主,对《frozen》的信心比较膨胀,下意识觉得“我们都提名了那肯定会获奖”,这才有了心理落差。

稳住心态再看,获得第三十三届金兰奖“最佳歌词奖”的是一部传统戏曲新编,一手词既保留了原有的风韵,又降低了理解门槛,风格颇像白话文,着实写得妙极,光是展示出的精彩片段就能激起人观看的欲望,拿奖拿得名副其实。

李鸿遂没再纠结,一边佩服地鼓起掌,一边心里琢磨着回头也去看看。

词作者登台,林鹤鸣颁奖,这位老夫人的谈吐和她笔下的词一样妙趣横生,一番获奖感言听得场内欢笑迭起,掌声更盛。

老夫人下台后,奖项轮到了“最佳作曲”,李鸿再次看到秦一科技文宣部部长孙敏衷的脸随着主持人宣读提名而出现在大屏幕上,心底不免有些打鼓。

别好不容易把人家请过来,结果三个提名一个奖都没得,那也太尴尬了……呸呸呸,不要乌鸦嘴!

事实证明李鸿的担忧纯属多心,作曲不比歌词,论后者《letitgo》等歌曲确实是先有的外语版本再翻译的汉语版,在评奖上并不占优势,但音乐无国界,这一项“最佳作曲奖”成功被蓝组拿下,孙敏衷整整衣襟上台,姿态和演讲内容都十分得体,旁人听了根本发现不了《frozen》的音乐其实跟秦科文宣部没有半点关系。

坐在观众席摸鱼卖单的秦绝脸上挂着笑容,非常满意,非常开心。

孙敏衷带着奖杯证书回归座位,然后屁股还没坐热就又被叫上台——网友们心心念念的奖项一拿拿两个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以意想不到的形式三度复刻,继“最佳作曲奖”过后,“最佳音乐奖”也被《frozen》收入囊中。

“……”孙敏衷此时总算体会到了一点秦绝前不久的感受,但是没办法,来之前已经说好了是他上台领奖,总之快马加编,编就完事。

他再次代表蓝组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弹幕亦有“复刻”,语气很冲地问“这男的谁啊,凭什么音乐奖不是林柔上去领”,随后果不其然被其他网友集体鄙视:、、。

不过这点小插曲并未影响《frozen》粉丝们的心情,远在大洋彼岸的珍妮·威尔逊就搂着熟睡的妹妹一根根掰手指数得高高兴兴。

“最佳女配角、最佳主角……最佳作曲、最佳音乐……七个奖了!”她声音放轻,但难掩兴奋,“妈妈,我记得对吗?”

“没有错,是这样的。你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蕾安娜笑道。

“《frozen》真是厉害。”珍妮怀念地说,“要是能再看一次就好了——我是说在现场看一次!”

凯弗·威尔逊闻言在女儿看不到的地方露出苦相。

唉,这就是《frozen》的魅力,这就是龙国特效戏剧的竞争力……

他认命地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京城人民艺术大剧院里,袁萧又在擦手汗。

饶是有获奖感言的时间,综合类奖项公布结果和颁奖的速度也比之前的剧种类奖项快得多。此时孙敏衷二次下台,九项大奖便颁完了三分之二,接下来就要轮到有《熔炉》提名的“最佳剧本奖”。

这个奖《frozen》亦有提名,但秦绝平静地坐着,她清楚蓝组的作品不以剧情见长,且聚焦于女性成长、打破王子公主真爱传统的故事在调性上与金兰奖并不相符,能提名已是不俗的肯定,真谈起获奖还是有些天方夜谭。

到底是作风老派的国奖,那些宏大叙事的、有历史底蕴的、立意深刻的戏剧,相比之下得奖的几率要更高些。

秦绝不动声色地在心里列出优缺名单。

《frozen》论外,《熔炉》自不必提,剩下的三部作品里一部舞剧,演的是某著名历史人物的一生,两部话剧,一个讲述动荡年代下的众生百态,一个剖析现代都市的物欲横流,光看题材和内涵,哪一部胜出都不意外。

但,舞剧那部严格来说属于改编,竞争力要弱一些,另两部原创话剧里现代背景的那个则是场外爆雷,主演夜御四女的聊天记录还在v博等地挂着,瓜正新鲜,不晓得会不会对评奖产生负面影响。

莫非是《熔炉》和《胡同的黎明》杀入决赛圈?

秦绝拿不准。

戏剧版《熔炉》能斩获个人奖和作品奖,多少占了“多媒体戏剧”赛道的便宜,眼下的综合类奖项却是实打实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哪怕她对袁萧有信心,也不禁觉得《熔炉》半拍摄半演出的形式不太“正统”,和那部舞剧以及爆瓜的现代话剧一样有着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缺陷。

不出预料的话,获奖的应该是《胡同的黎明》了。秦绝思考的同时,袁萧也做出判断。

他查过资料,作为一部原创话剧,《胡同的黎明》各方面都相当“王道”,不论是故事内核还是中心思想都一脉相承自经典戏剧,犹如一位打从娘胎里出来便被严格培养的优等生,简直不能再根正苗红,得奖根本是顺理成章。

呼。也好,正好我因为之前太紧张,准备的获奖感言都忘得差不多了——

袁萧的思绪被洪亮的宣奖声打断。

“获得第三十三届金兰奖,最佳剧本的是……”

“《熔炉》!”

袁萧和秦绝的心脏同时一跳。

原来如此,是觉得《胡同的黎明》正归正,但过于样板戏了么。秦绝瞬间反应了过来。

她却是不知评审团在评选时也会将教育意义和社会影响考虑在内,在这两点上,以内容破圈的《熔炉》是毋庸置疑的佼佼者。

袁萧是一路飘上去的。

掌声如风,他像只气球,轻飘飘地被吹到了舞台上。

林朝歌的手和奖杯的重量拔河似的,把袁萧的魂儿拽回地面,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到了立式话筒前。

还比麦克风矮了一截。

袁萧:“……”

一米七二怎么你了!

林朝歌(186cm)就等着看他这一愣一愣的模样,哈哈大笑着走过去伸手把话筒调了,如此“纡尊降贵”差点没把袁萧吓蹦起来,但奖杯证书拿在手里他又腾不出手阻止,只好顶着一张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再欲再止的惶恐脸要哭不哭地给林朝歌鞠躬。

台下的秦绝眉毛抽搐。

林朝歌你……好可恶的乐子人!

虽然她心里清楚林朝歌作弄袁萧是在给大家展示“这小子自己都没想到自己能获奖,是真的震惊坏了”,但伸出援手的方式有很多种,林朝歌偏偏伸出圆手搓了袁萧一顿。

……算了,他可能就是单纯地想玩袁萧。

或者说,这家伙平等地玩弄所有人。

秦绝暗自叹气,感同身受地为袁萧掬了一把同情泪。

台上,袁萧心情复杂地瞥了眼高度合适了的话筒,轻轻吸一口气,惯例先感谢了一圈,然后微妙顿住,用紧张得细成了一条线的声音道:

“呃,实不相瞒,我上台的时候打的腹稿现在已经全忘了……”

场下响起善意的笑声。

袁萧舔了舔被忐忑夺走了水分的嘴唇,再次开口。

“非常荣幸能够,获得这个‘最佳剧本奖’。

“我之前……偶尔会迷茫,迷茫自己写出来的东西,究竟是真的能让笔杆子起到一个喇叭的作用,还是哗众取宠,用噱头博人眼球。

“后来一位老师告诉我,‘文艺工作者不能困在小众的魔咒里,那样只会促生傲慢和清高,让人深陷精神囹圄,顾影自怜’。我就问那应该怎么做呢?她说:‘要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

“那时候我刚刚跟她分享了《熔炉》获得金兰奖提名的事,我到现在都记得,她看了一下我的脸然后问我:‘你不高兴?你在怕什么?’

“我说……我走得好像太快了,我怕自己失去本心,怕自己迷失在鲜花和掌声里,忘记了写东西的初衷。

“老师就说,‘不要怕荣誉,不要怕出名。你的作品出名了,才会有更多更多的人过来看。’

“‘不管过程是什么样的,不管这些最初的观众是冲着什么来的,你要知道,多一份注视,或许就多一份觉醒,多一份觉醒,或许就多一份能让事情好转的契机。’

“‘我们文艺工作者从来都是来自人民群众,也始终与人民群众站在一起。所以不要排斥、抗拒,你要相信大家是一体的。’”

“我当时——说来惭愧——我当时听完这些,第一反应是更害怕了。”袁萧说到这的时候场下又笑,“因为我确实,在这方面没有特别多的自信,我很担心遇到那种,就我出发点是好的,却好心办坏事,最后反而让事情变得更糟的情况,我也不敢保证,自己真的能一直抵挡住诱惑,一直保持初心。”

“老师看出来了,就接着说:是,成名必然会有压力,你会面对很多非议和考验,必须时刻警惕,时刻严格要求自己,你要比谁都清楚你在走钢丝,稍有差池就会跌入钱权名利的深渊。

“所以问题就来了——你觉得你能够为自己的作品,为自己想表达的、想呼吁的、想唤醒的东西承担这份压力吗?

“你愿意为文化、为文明、为人民群众做出牺牲吗?”

袁萧的呼吸颤动着,嘴唇也颤动着。

“我忘记我当时怎么回答的了……反正大概应该还是挺心虚的……但是……”

“但是现在我站在这里,我捧着这个……对我来说真的重量不轻的奖杯,我想说的是……”

“我愿意的。”

他哽咽着轻声重复道,“我愿意的。”

没等热烈的掌声响彻全场,袁萧抢先喊道:

“——再次感谢金兰奖的认可!大家来看看我们《熔炉》吧!!拜托了!!!”

说罢退后一步,像感激,像认错,也像恳求一般,深深鞠躬。

在颁奖典礼上借着镜头做宣传。

很老土,很做作,甚至再往坏了说,耍心机耍得很低劣。

可以预见会有许多“袁萧挥泪金兰奖现场,靠煽情吸引观众究竟应不应该?”之类的争议通稿出现。

但此时此刻,京城人民艺术大剧院里唯有掌声。

“真的非常开心能在这里——在我们颁奖典礼的会场——听到这番情真意切的获奖感言。”

主持人着重点出“会场”二字,再次强调了袁萧这段关于“文艺工作者要相信人民群众”的发言放在“人民艺术大剧院”里到底有多合适。

虽然大家平时也会调侃“要升华了”、“该上价值了”,可真在金兰奖颁奖典礼上听到袁萧这番话,说不动容是假的。

袁萧下台,走向座位的时候与秦绝对上视线。

秦绝伸出一只手,两人的手在一走一过间“啪”地握在了一起,短暂攥紧。

掌心的温度炙热得让袁萧生出一股汗水被蒸干的错觉,他下意识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

落座,铺着红布的桌面摆上第三尊奖杯,三株造型各异的兰花烁动着琉璃光泽,袁萧不胜惶恐又满怀感慨地看了一眼,随即想到跟秦绝林柔那桌比起来,自己跟詹长清这张桌可谓小巫见大巫,花圃见花园,一时被自己的脑补逗乐,抿嘴一笑。

还好还好,奖杯虽多,我们这里还摆得下,所谓天塌下来有高个子(的秦绝)顶着,相比之下我们也没有很高调……咦,等一下。

袁萧突地想起什么,微微侧头望向后座的吴海舟。

“下面,就让我们来到——”

主持人的声音恰好响起,第三十三届金兰奖压轴大奖来临,是《熔炉》和《冰雪奇缘》都荣获了提名的“最佳表演奖”。

秦绝又在旁边微笑鼓掌,微笑摸鱼。

一如既往,主持人首先公布提名名单,作为最具含金量的金兰作品奖,“最佳表演奖”光是提名就硝烟四起,这里的《熔炉》就像“最佳剧本奖”的《frozen》一样,提名已是终点,再进一步纯属奢望。

大型民族舞剧《盛世大唐》,秦腔现代大剧《绽花开》,桂省彩调剧新编《刘三姐》,现代京剧《雪夜狼奔》,民族歌剧《雨花台》,黄梅戏大型经典剧目混编《再赴黄梅》,音乐剧《星火与浪涛》,大型儿童歌舞剧《华彩绣章》……

恐怖的决赛圈,提名作品竟有十部之多。

秦绝敬畏之余很缺德地想,幸好此刻被压力的不是她。

无辜的清曲剧团团长吴海舟表示有话要说。

他这时候可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坐立不安的滋味,主持人每念出一项提名,大屏幕每播放一段精彩片段,他的心脏就往下沉一点,再沉一点,到最后肚子里简直像揣着一个噼里啪啦的小火炉,输,不甘心;赢,不自在。

吴海舟当然知道《frozen》有多优秀,演员和幕后团队们有多用心,但评奖的残酷就在于此,那么多华丽好看高质量的戏剧,怎么就只能选一个呢?

正看着国际戏剧频道的观众们也在悲鸣。

“啧!”同样焦躁难耐的还有冯义,他是秦一科技的铁血粉丝不假,可眼睛又不瞎,其他提名作品的质量光看视觉效果就看得出来,搞得他这会儿也像那条弹幕一样突然没了把握。

苏酥的最佳女配角,林柔的最佳主角,秦绝的最佳编导,乔远苏的最佳舞美设计,秦科的最佳作曲、最佳音乐,《frozen》的最佳音乐剧……虽然七是个好数字,但抛开事实不谈,我们《frozen》就不能八八大发吗?!

冯义的妻子和女儿无语地听着他碎碎念,好么,平时满口理性、客观、科研精神、无鬼神论,这功夫倒是比谁都玄学迷信。

“看球都没见你这么紧张过。”妻子嘟囔。

紧张的冯义注意力全在电视上,甚至没听到这句揶揄,冒着精光的眼睛仿佛要隔着屏幕把林鹤鸣手里的信封盯出个洞。

一秒钟,两秒钟,十秒钟。

“好——!!!!!”

冯义猛然大吼一声,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红光满面的模样说他不是《frozen》的粉丝根本没人相信。

结果已开,尘埃落定。

第三十三届金兰奖,最具含金量综合类奖项,“最佳表演奖”。

《冰雪奇缘》!

1w2+,3.1~3.6的更新六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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