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墨四铦者

轰隆！

雨势愈演愈烈，形如枝杈的雷霆在黑沉沉的低云中蔓延。

地龙站牌上镶嵌的霓虹灯管在雷声中不安的闪动着，一道匀称挺拔的身影从这片忽闪的光芒中走过，踩着倒灌的雨水，走入地下通道。

秦淮河站的月台上，兼爱所重案室的调查人员早已经将这里清场并控制了起来，静静等着荣麓的到来。

损坏严重的地龙列车卧在铁轨上，车厢中到处都是呈现喷溅状的血液，扭曲的机械破件混杂着尸体碎块，场面惨不忍睹，血腥异常。

荣麓抬脚跨过一条手腕粗细的警示红光，蹲在一具尸体前仔细查看。

邹四九看着对方的背影，心中冷笑连连，脸上的感激与兴奋却如有实质。

“作为兼爱所的人，尹英在外出调查的时候，难道没有随身携带所里的侦查设备？就算她没带，难道她没有接受械体改造，不能将对方的信息传回所里，还需要你专门过来一趟？”

“既然你都知道，还要演下去？”

“这个我也不知道。”

这不禁让荣麓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荣麓打断了邹四九的话语，拍了拍他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今天的事情我会跟上面汇报，给你记一功。”

“就在那里。”

没想到今天两人再见，已经是生死相隔。

“这些问题小人我当时也问了她，她给我的回答是她不敢去看对方一眼，也不管使用任何侦查设备，她认为只要有任何指向性的举动，立刻就会被对方发觉，然后杀死。”

邹四九低着头说道：“尹英说那种恐惧不是情绪，而是源于本能。”

“多谢大人。”

荣麓看着他这副贪生怕死的模样，眼中的不屑更深，压着心头的烦躁问道：“是你通知的肖涿，让他带人来秦淮河站？”

“荣麓，兼爱所重案负责人，墨四铦者.想搞他，有点难度啊。”

邹四九点头哈腰，可脸上那一抹劫后余生的心悸之色却依旧没有半点消散的意思。

“所以王旗是你亲自跟踪调查的？”

守御语气无奈道：“你要是真对明鬼感兴趣，要不我给你介绍几个骚的？个顶个的魅意天成，我都验过，绝对保真。”

“因为小人有种感觉，这个人远远比王旗重要。”

“秦戈。”荣麓微微调高了音量。

见荣麓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邹四九顿时大喜，连忙谢道。

彻底进入状态的邹四九一脸茫然的转过头来，痴呆的目光在荣麓阴沉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这才如同触电一般从地上窜立而起，踉跄着跑了过来。

荣麓顺着一名调查人员的手指看去。

破洞大小与一个成年人的拳头相仿，前后通透，周围甲片的断裂痕迹层次不齐，轻易便能看出是被巨力强行击穿。

“她人呢？”

“秦戈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大人您来了”

荣麓言词咄咄逼人，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

不止如此，从现场遗留的枪弹刀剑和死者的伤口情况来看，杀人者的实力十分强横，赤手空拳便在极短的时间内全歼了整支调查小组。

“可疑？可疑在什么地方？”

尽管尸体的面容上沾满血污，但荣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只见自己麾下的十室室长秦戈正背靠着月台角落的墙壁，瘫坐在那里。胸口的衣衫上有明显的血迹，两眼发直，似乎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邹四九在心头笑着回道：“我当然知道了，他要是连这番错漏百出的话都深信不疑，那这场戏未免也太无聊了。”

“其实.”邹四九一脸小心翼翼，十足一副想要将功补过的猥琐摸样，试探说道：“大人，我认为视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毕竟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对容貌进行伪装，根本无从分别真假。要辨别对方的身份，还得从战斗特点、杀人动机这些地方入手。”

守御闻言冷哼：“你们男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了，我可不想跟你当同道中人。”

荣麓语速极快，目光定定看着邹四九。

“这一点她也没有说清楚，只是说在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十分强烈的危机感，这让她感觉到很不安，所以她才会让我亲自赶过来确认。”

缅怀的情绪在荣麓的心中不过是一闪即逝，平静的目光仔细审视着肖涿心口的破洞。

这是一个及其凶悍，而且十分谨慎的匪徒。

守御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邹四九一脸苦涩，自责道：“是小人贪功了，请大人责罚。”

荣麓‘嗯’了一声，深深看了邹四九一眼后，转身出了地下通道。

荣麓细细琢磨着这两个字，回想着肖涿等人凄惨的死状，以及近期在中部分院高层引起震荡的孟席的死亡消息，脑海中隐隐冒出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