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干吗这么送礼(1 / 2)

“送礼?”

贾琏歪头瞧了瞧窗外的天色,满脸疑惑。

阴沉沉的天像个乌罩子似的,蒙蒙细雨像一层灰色的烟雾,不紧也不慢,不疏也不密,滴滴零零,飘飘洒洒,缠缠绵绵,让天地间万物都暗淡了颜色。

正是江南那种没完没了能憋闷死人的阴雨天气,搞得贾琏今日有种说不出的心情低落。

雨天里道路湿滑,往鹤山书院而来的山路更加不好走,谁这么不开眼,偏要挑这种见了鬼的破天气跑来送礼?

这又不是赶着送闺女出嫁,急个毛线啊!

书友先生一向谈笑晏晏,闲闲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

“这等天气还跋涉而来,便是一根鹅毛,也是礼轻情意重啊。”

贾琏露齿一笑:

“下雨天应该送伞。”

送鹅毛?有毛用?

老子又不是妙玉那个装逼犯,弄一堆鹅毛等着以后盖屎用?

书友先生指着贾琏笑骂:“没正经。”

吐槽归吐槽,看看还得出去看看。

于是贾琏也放下手里的茶盏,在门边取过一柄二十四骨紫竹油纸伞撑开来,跟着满脸欣喜表情的小朱子大爷,一路听着飒飒雨声和朗朗书声,直来到鹤山书院门口。

嚯~~

漫天雨丝之中,大门外头一长溜站着二十多号人,四辆大马车,两辆大牛车,都装得满满当当的,上面都严严实实地用油布盖着,也看不出是什么。

这是哪位送的礼啊?

你这不是送礼。

你这是送货!

贾琏刚一出门,就有三个领头的人凑上来,或披着油衣,或披着蓑衣,点头哈腰问道:

“请问尊驾是琏二爷吧?小的姓尹,乃是吴门里墨香书局的掌柜。

今日一早小的店里来了位老爷,一进门就吩咐小的说:‘这书局里头,将刨去闲杂书之外的正经书都赶紧给鹤山书院送去’。

小的说有珍本善本,价钱不一,那位老爷一概不论,俱都要了,包总给了小的一张官银票。只说必得今日送到,可不管外头是下雨还是下刀子。”

另一个也道:

“小的是吴门里涂记肉铺的掌柜涂阿七。

也是今早来了一位老爷,包圆儿了小店里刚刚宰的两头大猪,并二十个火腿,八个腊猪,和九十三个风鸡、风鸭、风鹅,也是说必得今日送到,不管下雨还是下刀子都得送到。”

最后一个宣湖纸笔庄的老板,同样也是被人包圆儿了店里的东西,同样也是被要求今天得送到,“不管下雨还是下刀子”。

好家伙,合着是把人家三个店铺都给平端到鹤山书院来了。

这又是书又是猪的,粗略一算,至少也得花了一千两银子啊。

一千两银票,那不过轻飘飘的一张纸,这位倒是非得换成六大车实实在在的东西,生生变成了一番“重”礼送给贾琏,也是相当实际的人。

何况就冲他说给店铺老板那句“不管下雨还是下刀子”,这送礼的人就不是个读书人。

但这人是谁啊?

不认识的人送来的大礼,能收吗?敢收吗?

贾琏正犹豫,忽见山路上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身上穿着簇新的油衣,一溜烟儿跑到贾琏跟前,也不管地上有水有泥,跪倒就磕头:

“小的给琏二爷磕头。

小的的爷爷怕琏二爷不知是何人送来的礼,不敢收礼,故此派小的先跑来说一声:请琏二爷放心,都是咱们自家人。”

他一口京片子,说得清脆动听。

贾琏心中一动:

这是京里派来的人?皇上下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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