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瑰摇了摇头：“不是，是我没休息好，没什么胃口。”

“哎！”许戈叹了口气，“看你吃不下，我也没什么胃口了。”

傅斯瑰凉凉地瞥了过来：“你刚刚和江巍聊天的时候已经吃掉了两个牛肉三明治，你以为我没看见？”

许戈讪讪地笑了起来：“其实我本可以吃三个三明治……”

自知又把天聊死的许队长正巧接到个电话，不由松了口气，赶紧接通，几秒钟后回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接收到傅斯瑰询问的目光，他主动解释：“是二组打来的，例行汇报，刚刚张泽宇也到学校了。”

傅斯瑰“嗯”了一声，一双点墨般的眼瞳中透出几分思虑。

“傅教授？你好像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很焦虑，可是昨夜明明风平浪静……”

她淡淡道：“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罢了。”

许戈捋着他已经完全没有造型可言的奶奶灰：“高晓慧和张泽宇都在警方的监控之下，许安德只要胆敢露头，便会立刻落网。我很难想象，他要如何全身而退。”

傅斯瑰摇了摇头：“按照他们之间的合作，这次对付张泽宇，应该由高晓慧动手。”

“可是，高晓慧和张泽宇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

“你忘了一个地方——学校。”

……

八点的时候，张泽宇晃晃悠悠地到了学校。

虽然建安普通初中的上学时间都在7点半之前，但谁让这是差生聚集地的三十七中呢？能赶在第一节课结束前到学校，已经算是不迟到了。

张泽宇到学校后并没有去教室，而是径直走向教学楼后面的医务室。

双肩书包被他甩到一侧背着，他的左臂有些不自然的杵着，脏兮兮的校服袖子卷到了手肘，露出一截被绷带包裹住的小臂。

昨天下午那几个找高晓慧处理伤口的浑小子中，数他伤得最严重。他的小臂是被尖锐的石头划破了好长一条口子，血肉翻飞的，流了不少血，好在没伤到筋骨。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是半途从外地转学来的插班生？在这个纪律崩溃的校园里，转学生的身份天生容易受欺负。

但他是个“头脑灵活”的少年，靠着抱大腿和打架不要命的作风，他很快被一个小团体接纳，成为其中的一员，一跃从被霸凌的对象变成“霸凌者”。

对于暴力与犯罪，这个还不满14周岁的少年似乎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擅长。

他手臂上的伤不算轻，昨天高老师给他处理完伤口后，还特地嘱咐他第二天记得来换药，要不然他才不会这么早就到学校来呢。

早晨是医务室最清闲的时候，因为这会儿大部分不良少年还沉浸在梦乡中。张泽宇推开门，果然医务室里只有高老师一个人。

“来了？”高晓慧记得他，示意他在就诊椅上坐下。

张泽宇听话地坐了下来，乖乖地将左臂伸过去，表现得十分人畜无害。

他不蠢，明白自己不能得罪医生。

高晓慧手脚麻利地帮他拆掉了纱布，然后他听见她叹了口气：“你的伤口发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