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沈繁繁压根就没把林一凡的这句威胁放在眼里。

一个这么多年都没能在林衍笙手里翻出什么风浪来的人，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还有赢的机会。

何况她还有整个沈家，真把她逼急了，她顶多豁出一切跟他来个两败俱伤就是。

「林一凡，你想怎么对付我尽管来就是，我要是喊一声怕，我沈繁繁三个字以后倒过来写。」

沈繁繁本身就是被宠大的，沈合美纵着，基本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儿，就没有沈合美摆不平的，所以怕字怎么写，她还真不知道。

倒是林一凡……

「欺软怕硬的东西！」沈繁繁从石墩子上起身，往他那边走了两步，而后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实话，咱们这个圈子争家产也是正常事儿，但像你这么腌臜，对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下手的，也还真是罕见！」

本来争家产使些手段也没什么，毕竟钱这个东西，诱惑力实在太大太大了。

尤其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本身就是被金钱滋养着长大的，一旦没了钱下场可想而知……

退一万步说，他当初选择靠家族联姻来为自己助力，沈繁繁都觉得那在正常范畴之内，无非就是感情生活里渣了点而已。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那时不过刚出生的林贝贝动手！

眼前林一凡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狼狈到沈繁繁几乎已经想不起来，当初这个人和贝琳在一起的时候，是怎样阳光开朗的模样。

可见一个人的内心是真的会反应在面相上。

从选择家产开始，可能林一凡的内心就已经扭曲了。

沈繁繁神情轻蔑，见他不说话，就又问，「林一凡，我看你的样子，好像至今还对我姐余情未了，你该不会觉得林衍笙要是彻底败了，你就还能和我姐破镜重圆吧？」

林一凡眼眶乌紫，此刻高高肿起的眼帘却微微动了动。

沈繁繁知道，自己这是说中了！

「她不就是那样？」林一凡嗤笑一声，嘴角涌出一点血沫，「谁有钱有权就跟着谁，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沈繁繁又想骂人了。

但那些脏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林一凡，虽然我觉得你这辈子都没有赢过林衍笙的可能了，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挺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的。」

到时候他就会知道，哪怕有一天权势金钱全都向他倾倒，他心里最惦念的那个人，他还是永远都失去了。

想到这里，沈繁繁又觉得这人还挺可怜。

不过她对他也并不同情，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放心，那一天很快就会到了。」林一凡还挺自信。

个智障！

沈繁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一下就挺想把他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那个唱勇气的女歌手。

「林一凡，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找人揍他一顿，出了口恶气，沈繁繁原本心里是舒服了些，但和他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又被气的，心更堵了。

以免被气死在这，沈繁繁只想赶紧离开，「当年你们对一个婴儿下手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林贝贝除了是林衍笙的女儿，她也还是我姐的孩子？」

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林一凡眉头微微皱了下，「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实？」

还用想？

沈繁繁被他反问的愣了下，等回过神来，看他的眼神就只剩下三个字了——

没救了！

这人彻底没救了。

「林一凡，你这种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明白，失

去孩子对一个母亲来说是怎样的痛。」

沈繁繁想到四年前的贝琳，这时仍有些心有余悸，「也不是，或许你想到了，你什么都想到了，但你仍旧那么做了，因为对你来说我姐的痛苦比起你争家产的事情永远不值一提。

但凡需要做选择的时候，我姐永远是被你舍弃的那一个，林一凡，像你这样的人，凭什么还想着被原谅？又哪来的脸皮，再去幻想破镜重圆的事儿？」

因为嗓子哑了，沈繁繁说这些的时候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飘飘的。

可这些话却一下砸进了灵魂深处似的。

林一凡神情扭曲又破裂，过后只剩满脸茫然。

他好像真的放弃了贝琳很多回。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和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都有。

这四年，其实他有很多机会告诉贝琳，孩子还活着的事情，也确实有过很多次那样的冲动，可最终那些冲动都被理智给击碎。

利弊得失，他自认看的很透彻。

而且那是她和别人的孩子，又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