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第 329 章 娄烦遭殃,安息帝国……(1 / 2)

贺兰山, 娄烦部。

“你确定是成群结队的汉军袭击了河南地(汉朝的河套地在匈奴那儿叫河南地)的白羊部?”娄烦王被挖出阏氏的温暖被窝时还以为是通风报信的在开玩笑:“不可能啊!”

年过半百的娄烦王挺着一颗圆咕隆咚的肚子,在女奴与阏氏的服饰下穿戴整齐:“不可能吧!”

回话的人一直在看花纹精美的地毯,瓮声瓮气道:“我以龙城的天神发誓, 对您所言句句属实。”

娄烦王在可以称之为榻的东西上用马奶酒唤醒神志。

嘴里有味后,他才擦着湿漉漉的胡子继续问道:“怵櫗那小子没找王庭搬救兵?“此时的娄烦王依旧觉得问题不大,他可以在贺兰山下好好看看白羊部的笑话。

不敢抬头的当户抓出几个深深浅浅的指坑, 再次提醒娄烦王要保持警惕,不要把这当成一次普通的遇袭:“属下不知白羊的耆贤有没有去王庭报信,但是派去打听情报的奴隶表示汉人的部队并未撤离白羊部的草场, 而是在那儿安营扎寨。“

“于屠日禅没有派救兵?”娄烦王的戏谑定格在脸上,终于从榻上“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他表现得异常愤怒, 像是抓到大人物的把柄般在那儿叫着:“那个汉人外孙和右贤王一样包藏祸心, 怎么会以匈奴的利益为主。”

话虽如此, 可是提到解救被困得白羊部时,娄烦王又表现得有些不情不愿:“怵櫗要是个有能耐的就应该单枪匹马地杀回去。”

娄烦王在心里计较着可以出征的人, 肉痛道:“两千。我们最多出两千。”

话音刚落,王庭的使者终于姗姗来迟,在与已经有了心理价位的娄烦王讨价还价后勉强让其加了三百上马拉弓的奴隶兵。

“须仆氏和呼衍氏出多少?”娄烦王打心里就看不起摄政的于屠日禅, 所以在这个当口还要刁难于屠日禅的使者:“右谷蠡王不会是瞧娄烦部的好欺负, 所以尽挤我们的奶吧!”

“怎么会呢!”使者早就料到会受这一磨难,撑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道:“这两部有贵人子弟在单于王庭, 所以对属下的行踪也是略知一二。”

言下之意是这两部也同意救一救白羊部的人,所以你就别磨蹭了, 赶紧出人吧!

“如此甚好,甚好。”娄烦王虽表面松了口气,心里却是冲着使者狂翻白眼。

须卜氏与呼衍氏都同意救人?

呵!

这话他信, 但也只能相信一半。

于屠日禅那小子要是能使唤的动这两部的人,他娄烦王当场就把这堆牛粪吃了。

使者见娄烦王已答应出兵,转身去找北羌七族询问其能出兵多少。

然而他刚翻身上马,空中便有细细的燃烧声剪开他那杂乱无章的思绪:“这天怎有如此之多的蚊虫?“

使者只是随口嘟囔了句,下一秒就臀部离马,体验了把什么叫飞一样的感觉。

“第一组下,第二组跟上。”因为火炮难以携带,而以臂弩的小巧轻便又难以送手|雷上天,所以在北军做了好几次实验后还是选了腰引弩来送雷上天。

王庭的使者双脚落地时已经看不清眼前之物。

他的眼中、耳中、不断流出脏兮兮的血液,但还是在腰间摸索到用以防身的武器。

“贵人。”和他一起出使娄烦的人赶紧擦掉使者眼上的血污,结果发现对方的双眼已被陶片废了一半。

“你别管我,赶紧把娄烦部的情况汇报给右谷蠡王。”使者把王庭的信物与自己的匕首交给对方,声嘶力竭地吼道:“快走,快走!!”

对方的脸上满是不忍,但还是在短暂的犹豫后翻身上马,趁机逃亡单于王庭。

以骑兵为主的匈奴人打仗也求依山伴水主平原。

娄烦部的驻扎地在贺兰山下,所以在突袭的第一时间就有人往山上跑,试图绕过贺兰山向王庭求援。

听到动静的娄烦王掀起帐帘,赶紧安排亲兵去西河套的防线看看。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汉人拿下浑怀章与上河的驻点。“大难临头的娄烦王在得令的亲信前无比狰狞道:”黄河失守,我们可就全完了。”

如今已是深夜,贺兰山上到处都有饿急眼的狼群等着慌不择路的楼烦人让其吃个肚子圆滚。

现代的牧民在草原上放个刚剥的羊皮都能吸引野狼,更别提在坏境更好的古代,一群带着羊奶味、血腥味、烟火味的活人夜登草木丰茂的贺兰山,那可真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不巧的是,娄烦王对西河套的黄河据点念念不忘时,韩颓当和李广的人也难以忽略这两地方。

“小李将军带六百骠骑兵守住桌子山与贺兰山的入口,其他人在虎蹲士的掩护下随我渡河。”河套之地的几个大平原之所以草木丰美,是因为黄河的在山脉下形成一个错综复杂的细网。这对驻守山下的部落而言,无疑是自然赠与的天然城墙。

借着娄烦部被突袭的空挡,韩颓当与李广分别拿下娄烦部在浑怀章与上河的据点,占据秦时的边防高地掩护渡河的主力军们。

黄河虽在贺兰山下分裂成好几条,可除一个主河道有运输优势外,余者不过是深不到一米的小水渠,难以阻挡汉军的前进。

不过跟没有占据天险之便的白羊部比,贺兰山下的娄烦部还是让汉军吃了不大不小的亏。

为了方便骑兵冲击,同时也为长矛掷中渡河的敌人,娄烦王在占据这篇肥美之地后便下令砍了周边的树木,留出一个只可见到贺兰山的大视野。

这么做虽大大增加了娄烦部的防御力,但也让此地的沙土化变得严重起来,原本可对汉军造成进攻阻碍的河流也变得只到马腿的小水渠。

“完了,全完了。”娄烦王在看见汉军已经拿下黄河主干的控制权后,就知自己大势已去,于是舍弃驻扎在主河道旁的牧民,带着万骑向卫宁平原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可不是心里没谱的怵櫗,自然知道汉军一定牢牢把守着桌子山与贺兰山的入口,就等着娄烦王经此逃向单于王庭。

因为秦朝在贺兰山下建了条长长的防线,所以李广以为正向西南方策马狂奔的娄烦王一定逃不出他的手掌,结果……

“……将军,我就说几十年前的东西不一定能用到现在。”

面对一个足以通过两人并骑的大洞,李广的家将小心翼翼道:“咱是追出去呢?还是……”

“追什么追啊!天都黑了。追出去给贺兰山上的野狼送菜吗?”塞翁失马,彻底没福的李广烦躁道:“我在这儿守着,你去向韩颓当将军汇报娄烦王已带人逃跑,然后想想这里的长城要如何修复吧!”

他们来时可没带筑城的大匠队,所以这贺兰山下的长城要不要修,以及要怎么修还是得让关中的陛下出个主意。

说到贺兰山。

“这边的长城一修,附近边防也要重新修缮。”就地安营的李广看着被娄烦人砸出大洞的城墙,继续联想道:“后河套真是个好地方,占据狼山、贺兰山、乌拉山的天险不说,还有沙漠帮忙卡住山间通道,配合黄河阻碍敌人夺取平原。

什么叫老天赏饭?这就叫老天赏饭。

李广虽是个大大咧咧的粗人,但是作为李信之后,根正苗红的勋贵子弟,他很清楚汉朝拿下河套地后,不仅是关中的勋贵蠢蠢欲动,以刀家,邓家为首的大商人一定会开始走动各方关系,争取拿下河套地的最大牧场。

已经上岸为少府丞的卜式若没有去参与科举,估计也会带领家族分一杯羹。

要知道卜家可是河南地最大的畜牧商。

卜式一上岸,这家便收手不干地投资阳陵县与霸陵县的商铺,然后在旁人看戏的目光下赢麻了。

勋贵子弟拼死拼活都抢不到阳陵县与霸陵县的房源,卜家出手便是五十间商铺。

虽说他们很有眼色地把商铺转卖给陛下,可在纳粟授爵的遗风下,卜家肯定没有吃亏,并且还让后代赢在教育的起跑线上。

“也不知我这次能不能凭功封侯。”想起自己现实错过突袭白羊的集合时间,后是没把头上顶着“良田”“彻侯”的娄烦王给抓到头,李广的心情便如冬日的北风,扇得他脸上无光。

为其烤肉的家将见状,努力安慰道:“您也不算空手而归啊!毕竟您把逃向王庭的白羊王的次子抓了,怎么也能混个军功。”

“是啊!你也说是混个军功。”李广幽幽地抬头,幽幽地回道;“白羊王的次子很厉害吗?我的老前辈魏尚魏公曾砍下一个左大当户的头。”

虽然是跟单于王庭不太亲近的挛鞮氏子弟,但在讲究血统的古代,这可是值得夸耀的战绩。

更值得夸耀的是,那是左贤王于单的初次失利。

至此,云中郡便一直卡在匈奴左部的喉咙管上。

云中不破,想拿马邑便是吃人说梦。

“……往好的地方想,您就算没因此封侯,不是还有小李将军吗?”李广之所以为给儿子取名为当户,就是为了纪念自己初战俘虏了匈奴当户。

中国的父母要么期待虎父无犬子,要么期待草窝生出个金凤凰。

李广自然也不例外。

提起儿子,李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高兴起来,嘴上却是嫌弃地要命:“这小子,活似从竹子里生的,一板一眼地哪像我的种。”

“这都是老大人有眼光,为您聘了楚元王系的宗女,才有了一板一眼的大公子。”

因为看出儿子的不靠谱,李广的阿父沉思后托丝公袁盎执柯,为李广聘了已故的红懿侯幼女为妻。

红懿侯刘富乃楚元王刘交的第四子,他的女儿自然是刘氏宗女,并且在家学的熏染下生得聪明伶俐,知书达理。

先帝虽因废楚王刘戊的为非作歹废了这支的王位,但是因为楚元王系子嗣丰茂,一直都在宗正的位子上发光发热,所以刘瑞登基后多有安抚,并未将其彻底丢出权力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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